个人只有一条,它不像“爱”,爱可以爱很多次、很多人。
聂饮冰在宋玉章的目光中放开了手,他微俯下身,像在爆炸的矿山上一样抱住了衣衫不整的宋玉章。
聂饮冰的身上散发着寒气,宋玉章偏过脸,将脸颊靠在他的肩上,他低声道:“我真怕你也出事。”
聂饮冰紧紧地抱住他,随后便猝不及防地将宋玉章整个都抱了起来。
他将宋玉章抱进了屋内的一张贵妃榻上,宋玉章的鼻尖全是刺鼻的药粉味道,聂饮冰将他整个都圈在了怀里,耳朵边是聂饮冰胸膛里有力的心跳。
“你还想他?”聂饮冰平淡道。
“想,也不想。”
“想什么?”
“想他死的冤枉,不值得。”
“为什么不想?”
宋玉章长久地静默了,他低声道:“不想……活得那么累。”
聂饮冰抓住了他的左手,拉着他的指尖触碰了他左心口一个小小的伤疤。
“这是刀疤。”
“几年前受的伤,土匪,面对面一刀捅过来,我的护卫替我挡了,我只伤到了个尖,就留了这么一个疤,”聂饮冰语气漠然道,“我已经连那个人的样子都忘了。”
宋玉章手指触碰了那个疤,疤痕已经变得柔软,跟皮肤的触感很相似了。
“你经历得太少,”聂饮冰道,“心肠还不够硬。”
宋玉章笑了笑,“是吗?你觉得我该立刻忘了他,心肠才算硬?”
“是。”
宋玉章虚弱地闭了闭眼。
随即,他的脸颊也被抚摸了一下,聂饮冰低着头,说话的热气就喷洒在他面上,“心肠不硬,不是坏事。”
宋玉章睁开眼,聂饮冰正看着他,见他眸光闪烁,还对他笑了笑,笑的很淡,“你以前就是这样,心肠软,买花一买就是一篮子。”
聂饮冰将他的脸按靠在自己胸膛上,“她很高兴,我也很高兴。”
不知道是不是酒劲上来了,宋玉章觉得胸膛里热热的,眼睛也有些闷闷的。
“饮冰。”
“嗯。”
“我想问你……”
聂饮冰静静等着,便等到宋玉章问:“你还喜欢我吗?”
聂饮冰沉默了一会儿,他望着不远处微微摇动的烛火,用淡之又淡的语气道:“喜欢。”
他不在乎,他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不在乎世事怎样变幻,不在乎赵渐芳变成了宋玉章,也不在乎宋玉章是他大哥聂雪屏的“未亡人”。
喜欢,就是喜欢。
什么时候他都敢说的出口。
他说话不中听,可都是真的。
“别喜欢,成不成?”
聂饮冰又是静默了一会儿,拇指在宋玉章的脸上揩了揩,“我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