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与世隔绝般地在聂家养伤。
准确的来说,他更像是被软禁在了聂家。
烧稍退了一些后,他提出想去看看聂雪屏,聂家的佣人去叫了聂饮冰,聂饮冰过来看他,手掌摸了下宋玉章的额头,“还烫着。”
“没事,”宋玉章道,“我已经好多了,我想去看看他。”
聂饮冰放下手,又看向一旁的洋大夫。
洋大夫实话实说,宋玉章伤得不算太重,需要一段时间恢复,但的确也是死不了。
聂饮冰道:“正在敛容,你过一会儿去,他会好看一点儿。”
宋玉章静坐着,眼睛轻轻闭上,又慢慢睁开,“没关系,都一样。”
聂饮冰叫仆人拿来了聂雪屏的旧衣,宋玉章换上了,衣服偏于大,裤子也有些长,他微弯下腰去卷裤脚,聂饮冰抬手制止了他,“不要弯腰。”
聂饮冰弯下腰给他卷了裤脚,随后又一把将他抱起。
宋玉章失重地搂了他的脖子,道:“我能自己走。”
聂饮冰没有理会,抱着他向外走,“小心为上。”
聂雪屏的遗体仍在内堂,聂饮冰抱着宋玉章进去时,聂雪屏已经换好了衣服,入殓师正在为他勾勒面颊,宋玉章只看了一眼,便又扭过了脸。
“聂雪屏死了”——他心里很清楚,亦很明白这个事实,但当真的看到聂雪屏的遗体时,他仍感到了强烈而不可思议的痛楚。
聂饮冰将他放到遗体侧面的椅子上便出去了。
宋玉章坐着,再次看向了聂雪屏。
血衣已经换下了,聂雪屏穿上了一身深色的中山装,宋玉章看了一会儿,忽而眼中又滚落出一颗泪珠子。
内堂里安静如许,宋玉章静坐着,看着聂雪屏又恢复了昔日模样,看上去真的便只像是睡着了一般。
宋玉章盯着他短而密的睫毛,倏然之间快要产生错觉,说不定聂雪屏下一秒就会睁开眼睛,温和地冲他笑一笑。
但这是不可能的事。
人死不能复生,这个道理他在十四岁的时候就懂了。
只能接受。
只有接受。
宋玉章披着聂雪屏的旧外套,询问一旁的入殓师傅,“我能碰碰他吗?”
“能是能,”入殓师傅爽快道,“当心别用太大劲。”
宋玉章伸出手,指尖轻碰了一下聂雪屏的脸颊。
聂雪屏的脸颊是冰的,既不温暖也不柔软,宋玉章收回手,也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他的脸颊是滚烫而湿润的。
宋玉章静坐了一会儿,便听到外头有嘈杂的声音,似乎是有人正在争吵,他看着聂雪屏,嘴唇微微动了动,“出去看看,外头怎么了?”
“我为什么不能进去?”
聂青云气得脸色发白,“我自己的大哥,我不能进去看?这是什么道理?”
聂茂拦着她,“三小姐,您别急。”
聂青云边冷笑边点头,“我知道了,他在里头是不是?好,那我更要进去了,宋明昭躲在巡捕房里,他躲在聂家,躲在我大哥的灵堂里——”
“三小姐,二爷他说了……”
“青云姐。”
宋玉章从内堂走了出来。
聂青云一看到他便愤怒地要冲过来,被聂茂联合几个家仆给死死地拦住了,“三小姐别冲动!”
“宋玉章,你给我说清楚,我大哥到底是怎么死的!”
“他好端端的去了一趟宋家,宋明昭为什么要杀他……”
聂青云已经激动了一天一夜,再没有力气激动了,她有些脱力地靠在几个仆人拦起的手臂上,边流眼泪边向下滑落了,“你们谁给我一个交代……”
仆人们七手八脚地将她拉住,宋玉章走了过去,人俯身而下,单手拉了聂青云的胳膊,聂青云反手将他拽倒在地,仆人们又是去拉扶两人,聂青云不理会那些伸过来的手,只单单死死地看着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