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章的野路子三脚猫,孟庭静就不一样了,他跟过码头的师傅,在国外留学时又好斗,与那些五大三粗的外国同学也多有切磋,中西合璧之后,他最擅长的就是一击致命。
宋玉章差点被勒断气。
他真想不通孟庭静这苗条个子哪来那么大的力气,手臂压在他的锁骨上沉得他几乎不能动弹。
“抓着了。”
孟庭静颇为得意地在宋玉章耳边笑了笑,还想跑?想得倒美!
宋玉章慌是慌了,但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庭静,你这是什么意思?”
“别说废话,你那些话我不爱听。”
孟庭静心情好,连带着说话的语调都俏皮了,“留着哄那些小兔子吧。”
孟庭静是挟着宋玉章出去的,像是逮捕了个犯人,挟着人一路回了他包下的旅馆第三层,让房间里的人出去后,孟庭静很干脆地将宋玉章拖到床边,抽了旁边的领带将宋玉章双臂反剪捆在了床沿的铁栏上。
宋玉章一见那根领带就老实了,这就是他随手扔在街边那一根,看来他真是栽得不冤。
孟庭静将他捆好,后退半步欣赏了一下此情此景。
宋玉章半跪在床边,双手吊捆在床沿,他因为走得急,额头已渗出了一点薄汗,那点汗水没让他显得脏污,反而更衬出他脸庞的白净无暇,他面上还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我倒不知道你对我如此生气,庭静,我实在想不出我到底哪得罪你了,还望明示。”
孟庭静不想明示。
被大骗一场这件事他已不想回忆,干脆地已将它无视,不管,这人就是宋玉章,懒得算这笔账了,对他不好。
但可以算别的账。
孟庭静手背在身后,开始一桩桩一件件地跟宋玉章算。
“在船上,你醒了之后捏了我的手。”
“……”
宋玉章嘴唇微张,头一次感到了什么是“无话可说”,目光中流露出了非伪装的诧异,“这就得罪你了?”
“你称呼我为宝贝儿,亲爱的。”
“……”
宋玉章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要么孟庭静是疯子,要么孟庭静就是想整治他,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辩无可辩了。
然而孟庭静是真的认认真真地在同宋玉章算账。
“我好心借你衣服,你却以此调戏我,对不对?”
那是误会,他以为两人本就相识……
宋玉章有口难言,又不能说出自己并非“宋玉章”的事实。
是了,镇定,镇定,无论如何,他现在到底还是宋家五少爷,孟庭静再疯,也要顾忌一下宋家,宋玉章悄悄安慰自己,慢慢咽了口唾沫。
孟庭静在他对面的沙发坐下,撩起深色长袍,慢悠悠地继续数宋玉章的罪过:相约见面却故意耍花样迟到;警察局中莫名其妙向他示好;亲自排队给他买蛋糕;夜里等他回家约他吃饭;巷口里拉他的手;在戏园子里主动轻薄他;约他看电影;小公馆里对他欲擒故纵……
等等罪状,一一列举。
宋玉章听得有些云里雾里,他忍不住道:“这些事冒犯了你?”
孟庭静盯着他不说话。
宋玉章道:“如果我冒犯了你,我可以向你道歉,从此不再凑到你跟前现眼,如何?”
孟庭静默默不言,他嘴角一勾,是个邪恶的冷笑,“宋玉章,你别他妈跟我装傻。”
他站起身,长袍一甩,弧度利落翻滚,他走到床边,单手扣住了宋玉章的下巴,狠狠抬起了他的脸,孟庭静低下头,与宋玉章那张脸靠得极近,他低声道:“你是觉着我喜欢你了,想逗我玩玩,是么?”
宋玉章的直觉告诉他这时候说他以前惯常用来哄人的花言巧语没有半点好处,他很干脆地闭口不言,避免多说多错。
孟庭静眼睫上挑,冷光一寸寸扫过宋玉章的面孔,“你这样的滥货,有什么资格同我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