黝黑的夜色,仿佛一只张开的大口,网罗着整个人间。
江洛城,韩府。
整个韩府下人们噤若寒蝉,被一股恐怖的气场所笼罩。
韩庆鹤匆匆赶回来,尚未踏过门槛,便感受到了这种压抑的氛围。
他自然知道这种气氛散发的源头来自哪里,肯定是金家的那位存在发怒了,然而,韩庆鹤的脸上,不畏反喜。
怒了好,怒了的话,接下来就好转移仇恨了。
拍了拍身上的锦绣衣裳,韩庆鹤大踏步进入了府邸内。
一入府邸,便听到了嚎啕大哭的声音,那声音一听就知道是谁,正是他的妻子金玲。
会客厅中,灯火绰绰。
韩母趴在那端坐主位的身影腿边,不断的垂泪。
面色苍白的韩城亦是出现,坐在椅子上,面容之上,满是愤怒和不甘。
韩庆鹤一归来,众人的目光便纷纷转移而至,落在了他的身上。
韩母金玲一看到韩庆鹤立刻从地上弹了起,疯狂的扑来,对着韩庆鹤便是一阵乱抓!
“姓韩的!你竟然敢打我!抽我巴掌!”
“我被关入城主府大牢这么多日子,你竟然都不把我救出去!你还有良心吗?!”
“你个负心汉!我当初怎么会瞎了眼的嫁给你!”
韩母近乎疯癫,这些时日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在城主府大牢中,她虽然没有吃什么亏,也被好吃好喝的待着,但是她心中就是不爽,对韩庆鹤的愤怒和怨恨,几乎达到了极致。
如今,见到韩庆鹤便统统宣泄了出来。
韩庆鹤则是站立不动,任由韩母对他进行疯狂的抓挠。
也许是习惯了,他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好了,玲儿,退下。”
“这事不怪他,他的所作所为都没有错。”
许久,坐在主位上的苍老身影开口了。
淡淡的声音,让韩母的动作顿时一滞。
韩母委屈的扭头:“二爷爷……”
“够了,这些时日你在城主府大牢内能好吃好喝的待着,韩庆鹤肯定是打了招呼的,不然你以为招惹了赵天雷,还有陶家,你还能那么舒服?”
老者一眼就看出了事情的关键,对于韩母的脾气也很清楚。
韩母不情不愿的从韩庆鹤身上爬开。
“这件事真不怪韩庆鹤,若非他,你得罪了一位洞虚强者,对方若是要杀你,你根本活不了。”老者说道。
这也是老者没有生韩庆鹤气的原因。
韩庆鹤闻言,苦笑一声,抱拳作揖:“多谢二爷爷理解。”
“当时情况紧急,小韩也不知道,那籍籍无名的少年,背后竟然站着那么多强者,有那么多势力支持。”
“赵天雷也就罢了,还有陶府陶长空……两位洞虚,实在非我所能招惹。”
韩庆鹤解释道,姿态摆的很低。
在江洛城他也许很有地位,但是在景云州金氏面前,他就是个蝼蚁。
老者很欣赏韩庆鹤,点了点头,安抚了韩母几句后,算是和了稀泥。
韩母心中的愤怒倒也消失了几分。
她也明白,这事的确不怪夫君,那时候的情况,她若是执拗下去,真有可能被杀。
随后,韩母又开始抹泪,诉说韩城的伤势。
老者眉头微微一皱,行至韩城身边,元神波动扩散,笼罩韩城浑身。
“伤了左肩胛筋脉,那法术若再往下偏移几分,城儿怕是要送了命,出手之人算是留手了,有分寸。”
老者淡淡道。
手一翻,一个温润玉瓶浮现,从中倒出了一粒赤红丹药。
“吞服了,这丹药对筋脉伤势有奇效,不会耽误你的修行。”
韩城点头,恭敬的接过后,吞服了丹药。
韩府之间即将爆发的风波,似乎消弭于无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