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可否:“希望她真的能多说些实话。”
三人回到了正德堂,把消息告诉了刘氏老爷和夫人。
“哎哟——真是活神仙!三位道长好厉害啊!”刘老爷和夫人泣涕连连,恨不得给他们跪下。
沈梦舟说:“刘老爷客气啦,香君姑娘鬼魂作祟其实就是借活人的生魂来复活自己,而她想要复活的执念,和您可是脱不开干系的。”
刘老爷的面色深沉如霜,他颤抖着问:“香君竟然恨我吗?”
沈梦舟说:“这些话,我觉得您还是跟她亲自说说,免得她无声无息地走了,那倒是也有些可怜。”
他抖出了袖中的金符,递给萧云萦。
萧云萦默默催动口诀,将金符扔在了半空中。
那金符几下变换,香君的魂魄竟然在金光中慢慢显形。
还是当年的青春容颜,若不是这飘渺虚无的鬼魂身子,刘老爷几乎要认为香君又活了过来。
香君静静地看了一眼屋里的所有人,终于发出了冷笑。
一声,接着是一连串的大笑,笑得自己竟然流出了眼泪。
此情此景,一眼轮回,若不是情到深处,又怎么会这样喜怒难以自制?
在场之人,即便是陌奕和萧云萦这样的年轻,未受过情路之苦,也都受到了感染,正德堂内的气氛一时间凄凉而悲情。
“刘郞,又见面了。”香君惨然一笑,凄美又楚楚可怜。
刘老爷却偏了头,不忍再看:“香君,真的是你,是你自己选择了自我了断,现在你做了这么多恶,这是何苦?”
香君慢慢听着他的话,眼神却渐渐冷却下来:“我自我了断,还不是被你的好夫人逼得走投无路,那可恶的妖术,害得我变得半人半妖,我不死,难道真的要变成一只妖精,再把你的云锦山庄搅得天翻地覆吗?”
刘老爷知道她这话里的字字句句都是在为自己着想,不由得心肠一软:“香君,我知道你好!可是你为何又犯下了这重重杀孽啊?”
香君早已经清醒,她冷冷地说:“我后悔了,我不想就这样轮回而去。如果我还能活一次,我一定,一定要报仇!”
她指着刘老爷的夫人恶狠狠地说:“我怎么样都要杀了这个毒妇,你以为的大气宽容,全都是她装出来的。明里的是处处忍让,背地里却早已经毒如蛇蝎。是她害了我,你知道吗?我怎么能不恨?”
刘老爷的夫人此刻也是面色铁青,说不出话来。
沈梦舟打断了她的悲诉:“香君,昨日之事不可追,你如果能有一丝善念,说不定已经入了轮回,开启下一段人生,何必苦苦执念,把自己耗在这虚无空洞的恨意之中。”
香君沉默了一会儿,再抬眼时已经满眼泪痕:“我不甘心!”
刘老爷夫人却跳了出来,指着她骂道:“得了吧!你说我狠毒,那你呢?我给你名分你不要,你非要挑个宅子高高在上地住着,引得老爷夜夜流连。你为我们云锦山庄但凡诞下一儿半女,我也无话可说。可是你呢?读着几本西厢就要学那些风情,我们到底还是要踏踏实实过日子的。我怎么容得下你!”
大家又一阵沉默,刘夫人的这番话自有她的道理,实在是清官难断家务事。
刘老爷大喝一声:“够了够了!这些私宅内事,竟然闹出了人命,夫人你也少说几句,香君已经死了!”
香君呆呆地看着他,叹了一口气:“是啊!我的事,我的命,对你而言又算什么呢?”
顾影自怜的她默默伤神。
正德堂里安静极了。
沈梦舟忍不住还是劝她说:“香君,前尘往事不必再谈,你还是重入轮回吧!”
香君轻轻一笑,看着他们点头:“这一世,我想要活出自己的样子却求而不得,也罢也罢!”
她一声叹息还没有消散,整个人就已经化为虚影慢慢消散在了正德堂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