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白沙洲这么多年了,从来没见过人养灵蚌的。要不然这么多海女都得喝西北风。”
“为何一般不会有人饲养呢?”萧云萦毕竟才来两个月,对这海里诸事所知有限。
陈婶靠着床边说:“灵蚌不是一般的河蚌,它吸收了这白沙洲的灵气,生长速度慢,若是精心培育,往往很难控制水分和灵气度,灵珠又孕育在蚌壳之中,就算你把这四周的海水都控制好了,这灵珠的大小,质地都很难看到,一旦投入只会事倍功半,收获甚少,谁也不肯做这赔本的买卖。”
萧云萦垂眸沉思:“难怪,平日里海女们都是下水捞蚌,并无人专门饲养。”
陈婶又自信地说:“放心,我在白沙洲这么多年了,这海里的情况我都熟得很,就白沙洲这片水域,你瞧着海面平静,其实底下的暗流很多,一般人不敢下水,怎么谈得上养蚌?”
萧云萦还是把心中疑虑讲了出来:“陈婶,我还是有点担心,这灵蚌有些古怪。我在水里的时候,也遇到了你说的寒意,那种力度和准头,都是朝着要人命的地方去的,我隐约觉得不管对方是什么,这颗珠子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风波。”
陈婶稍一点头,又像是下了什么决心,说:“萧姑娘,你既然如此说,我和阿岐两个人相依为命,有了麻烦肯定是不能招惹的,这珠子是你采回来的,你可是修仙的人,平时对我们也多有照拂,刚刚更是救了我一命。这些这样好了,这珠子我也就随你处置。”
萧云萦环顾了这屋子里简陋的物件陈设,看看她一身破烂的衣服,又看看阿岐可怜巴巴的小眼睛,垂下了眸子,说:“算了,这颗灵珠换了银子够你们一年之用,再说,听阿岐说,知鱼观那边秋来也要开学了。”
听到知鱼观,阿岐的眼睛也张大了。
知鱼观是广海县西北山上的一处道观,道观的观主言松道长是个德高望重的修仙之人,平时里县里的捉妖祛邪之事都是知鱼观的道士们来做的,因此在普通老百姓的心里着实有民望。
听她这样说,陈婶感激涕零:“多谢萧姑娘,待明日我就去县里找商贾,换了钱就送阿岐去报名。”
萧云萦摸了摸阿岐的头,又拿了出了今日刚采的玄根草,说:“这是林子的草药,恢复气血很有用,等明天你能走了,我随你们一起去广海县!”
知道她肯帮忙,陈婶更是心安。
“萧姑娘,这珠子最好还是您带着我们才放心。”陈婶虚弱地靠在床上。
萧云萦知道她担心,这就将灵珠封住了,戴在了自己腰间。
三人议定,萧云萦又把玄根煎了药,等天黑了,又守着陈婶和阿岐睡下了,不放心的她又贴了一道符在门上,这才回了自己家。
夜已经很深了,她忙着救人,此刻终于闲下来,只感觉自己的左肩有些发酸,她一个人走在村里的古道上,脚步很轻,步子却很稳。
月色如水,并不平滑的村里小路都是由硕大的石块拼成的,她并不着急,一步一步地踱在这幽静的小路上。
刚刚走到村中心的大树下,她就看到了朝着她回家的那条路上,黑气四溢。
“果然是麻烦啊!”萧云萦负手而立,平静地看着她面前的黑气,轻轻叹道。
黑气闻声而动,一化为五,交织奔腾,朝萧云萦的头顶,面门,咽喉,心脏,后背心五处猛地袭来。
她站在原地,脚似生根,身子单薄的她,却格外挺拔。
突然,一道淡金色的光芒从她的手指尖流出,在黑夜中格外绚丽。
她的手却一刻不停地交织,划出复杂的手势,两道淡金色的光芒从她的双手手心涌出,立刻被她的手势编织成一道复杂的符印。
黑气带着汹汹的杀意,猛扑到眼前。
萧云萦的秀发已经被吹得飘散开来,却没有遮住她的视线。
看得清的袭击,并不能让她感到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