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灿会害自己么?
萧寒觉得:这有可能会!
但是要问殷灿,会为了一个不知名的小卒子害自己?
这一点,却是打死萧寒都不相信!哪怕这个小卒子是墨家人,他也不信!
不是萧寒自夸。
他的这条小命!在如今的大唐,还是值点钱的!
可以说,任何一个知道自己底细的人,想要动自己,都必须先认真考虑一下,他到底能不能抗住龙椅上那位横扫九州的怒火!
现在很显然,如今已然式微的墨家,并不在能动自己的范围内!
所以,甲一,小东他们都在紧张万分的看着殷灿。
而萧寒自己却没有半点心理负担,依旧大步流星,走向路边那个提着盏破旧灯笼的年轻人面前。
殷灿就这样静静地立在路边,看着萧寒朝他走来,一向有些玩世不恭的面庞,此刻却尽是冰霜与冷漠!
墨家教义的第一条,就是兼爱!
不光兼爱世人,更兼爱教内弟兄。
任何一个墨家子弟在入教后,都要对着墨子祖师像念一句:无论地位高低贵贱,相貌美丑俊怪,凡墨家之人,皆为手足兄弟!
如今,萧寒却平白无故在营中斩墨家手足,这让身为矩子的殷灿,如何面对其他教中兄弟?
是以他得到消息后,连夜就赶了过来,半路上截下萧寒,就是准备讨一个说法!
走近面无表情的殷灿,萧寒停下脚步,然后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突然眉头一皱,当先发难:“好啊,你丫竟然跟踪我!还在大晚上的路边等我!先告诉你,老子的取向是正常的,不喜欢男人!”
“嘎?”
此言一出,不光甲一他们愣了,就连殷灿也傻了!
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你不喜欢男人,难道老子喜欢男人?啊呸!恶心!
萧寒的这句话威力实在是太大了!也只有男人,才能理解被他人当成玻璃,是一种多么屈辱的事情。
于是乎,刚刚殷灿费力营造出来的冷漠气氛,一秒钟不到就惨遭破功!
接下来,在这条安静的路上,就只剩下萧寒一个人在那里喋喋不休,指天画地。
“你瞅瞅你!大晚上,穿个白衣服,还弄个红灯笼!你以为你是白无常啊?怎么不再拿一捧玫瑰花?这种造型,就不怕吓坏了邻居百姓?
什么?这周围没人?
好吧,那就算吓不到人,吓到了林子里的小动物也不好啊!人家也很累了,明天还要早起找食物好不好?能不能有点公德心……”
“咣当……”
萧寒还在口若悬河,后面的甲一手一滑,小弩顿时掉到了地上,还险些触发了勾机。
可是他却对此充耳不闻,也不弯腰去捡,只顾着傻傻的看向自家侯爷。
同样,在他旁边,皇宫侍卫出身的黑脸汉子握刀的手也在微微颤抖!满打满算,握刀已经半辈子了!能像今天这般险些丢刀的境况,还是生平第一次。
萧寒唐僧一般的行为打击的不光是人,就连拉车的大青马,这时也眨巴着大眼睛,看向前面指手画脚,吐沫横飞的主人。
果真是唐僧一出,人畜皆惊!
唯有小东一脸崇拜:这才是我辈楷模,这才是牛叉啊!
“等等,好像,是我的人被你弄死了吧?”
被萧寒一阵抢白,以至于脑子混乱了半天的殷灿终于反应过来:这次本该是自己来兴师问罪的吧?怎么反倒是他在这里上蹿下跳,指手画脚?
“什么?你说我弄死了你的人?”
不过,与殷灿想象的有些不同。
在听到他那问罪的话后,萧寒不光没有心虚,反而越加咬牙切齿的瞪向自己,仿佛他才是那个苦主一般。
“咳咳,难道不是么?”见到如此诡异的情形,就连殷灿自己都开始狐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