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寒突如其来的怒喝吓得店老板满脸惊惧,畏畏缩缩不敢说话。
不过老冯却知道萧寒不是那种拿起筷子吃饭,放下筷子骂娘的主。
稳坐塌上,老冯老神在在的招呼萧寒道:“哎,怎么说着说着就不愿意了?这些事情说出去也没甚丢人的!再者说了,萧侯你在汉中为了一青楼妓子,掀了人家青楼,抓了人家老鸨龟公,还在城内大索三天,这事闹得那么大谁人不知?”
“啥???”萧寒茫然的抬眼看着老冯,在这一刻,他的身体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碎了,是他终将逝去的节操?
“这都是谁传的……”
无语望青天,萧寒唯有泪两行。
怎么他去哪里都逃不过这贪财好色之名?贪财还尚有可原,毕竟他就是见不得金子!可好色这事他从来只是想想,真得从没干过!这屎盆子怎么老是往他头上扣?
酒意微醺的老冯没听到萧寒的呢喃,只是发现面前的萧侯突然很是失落……
“难道侯爷有什么难言之隐?身上莫不是有什么暗疾?”
以一种非常古怪的眼神朝萧寒下身瞅了两眼,老冯突然叹了一口气,幽幽端起萧寒的汤盅就递过去!
“侯爷,圣人都说过,食色性也!咱男人家偶尔出去一次花天酒地不丢人,甚至对年少有为的您说还是一场佳话!来,这汤里放的可是掌柜家珍藏多年的虎鞭!在这集水县,不知多少人开价掌柜都不卖!今天也是您面子够大,才能吃到这等珍品!喝上一口,大补!!!”
“这就是虎鞭?”伤感完毕的萧寒闻言慢慢低下头,接过老冯递过来的汤瞅了一眼,“怪不得骚不拉几的,和刷锅水一样!”
老冯一头黑线,刚缩回去的手又伸了过去:“得,您不喝也别浪费,我喝!”
不过,不等老冯伸过手,萧寒早就把汤碗端到了一边:“去去去,你一个糟老头子喝这玩意有用么?浪费东西!”
说罢,萧寒生怕老冯会过来抢一样,仰头把手里满满一碗“刷锅水”一饮而尽!
虽然咱还是一名光荣的初哥,但是男人嘛,谁不想多补补?更别说虎鞭这种稀罕物,上辈子见都没见过,这辈子再不吃,那才是遗憾!
看着萧寒一口就喝干了汤,临了还砸吧砸吧嘴,一旁的老冯和店老板都有点直眼。
“啊?侯爷,虎鞭汤不用嚼的么?”老冯小心的问。
刚放下碗,正在心里暗骂难喝的萧寒一听,顿时也傻了:“啊?虎鞭汤还用嚼的么?”
“咳咳…不用嚼,不用嚼,你高兴就好,高兴就好……”老冯掩面咳嗽,看萧寒的目光越发古怪!
难道自己猜对了?侯爷真的有什么……要不他怎么能这么心急,就跟来不及治病一样?
嚼,或者不嚼,这饭总是吃完了。
店老板和小二撤去了酒席,又替二人焚上一柱檀香,便拱手告退,把房间留给县令大人和国侯大人。
酒足饭饱,再懒散的依靠在矮塌上,可谓是人生一大快事。
萧寒与老冯俩人晒着午后的阳光,随意闲聊了几句粮食行情,再说些来年好兆头的话,慢慢的,这声音便弱了下来。
起身给萧寒添上一杯热水,给自己也来上一杯油汤,老冯吹着杯中的热气,突然抬头问萧寒:“萧侯,您是不是快要离开这里了?”
听到这句话,侧躺在矮塌上的萧寒不为察觉的颤抖一下,良久才点点头,神态颇有萧瑟意味。
是啊!这季三季稻的丰收,意味着大唐将有几百万亩的三季稻种!它再不会如任青刚拿回来那般稀少珍贵。
而萧寒,完成了培育种苗的任务,他在汉中的使命也就彻底结束,该到了归去的时间!
萧寒能猜到,今早上那个书生模样的司农寺官员怀里一定有让他回京的公文!
这也是萧寒下意识想要避开他的根本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