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你有些事会做,有些事却是不肯做的,所以,我愿意相信你,帮助你。”
钟大家在和李安民谈判的时候虽然处于劣弱,也有她的原则和底线。她是在相信元绎是要用情意打动一位女郎而不是对她用强的时候才答应了李安民,虽然说不上光明正大,也称得上有所为有所不为了。她曾经历过父母双亡、没入掖庭,曾经服侍杀人不眨眼的昌安公主,曾经仓惶由北朝逃往南朝,中间经历了多少艰难险阻,可以想象。这样惨痛的经历,她也没有泯灭良心,没有满怀仇恨,面临威胁之时违背良心的事情还是不肯做,单凭这一点,任江城便不愿意与她为敌。
何必要把这样的女子逼入绝境?她已经历过太多的磨难了。
钟大家眼眶渐渐湿润了。
“我好像有些明白了,元绎为何定要求娶你。”她低声说道。
任江城摸摸鼻子,“唉,这个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元绎这样的求爱、求婚,虽然能小小的满足下虚荣心,总体上来讲还是让人挺不愉快的。她才从穿过来开始便在奋斗,为了能回到父母亲人的身边煞费苦心,现在好不容易和亲人团聚了,天伦之乐还没享受够呢,如果远嫁北国,再去适应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她是疯了不成?
“钟大家,我能力有限,但我会尽我所能保下你。”任江城诚恳道:“毕竟方才我明知事情有异,却没戳穿我的四阿姐。”
钟大家这时却洒脱的一笑,“不管你能不能保下我,有你这一句话,我就心满心足了。八娘子,你若能保下我,以后我跟在你身边为你效劳,你若保不下我,我痛痛快快的给自己一个了断便是。生而何欢,死而何惧,不瞒你说,李安民最能吓住我的地方不是别的,是要将我捉回去残忍虐杀。我有点怕死,更怕的却是那个不知道何等死法的虐杀。”
“太残忍了。”任江城勃然。
钟大家握住她的手拍了拍,“世上残忍的人和事很多。不过,不用怕,也不用生气,好人更多。”
任江城听了她的话,为之动容。
经历过那么多的苦难之后还会说出这样的话,得要多么宽广的胸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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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秀坡上,鲜花处处,美仑美奂。
元绎微笑看着一位蒙着面纱的窈窕女郎渐渐向近他,志得意满,欢喜无限。
“怎么想起来戴这个面纱了?”他柔声问道。
那女郎不答话,缓缓到了他面前,垂首无语。
元绎试探的张开双臂拥抱她,她居然没有拒绝。
元绎心头狂喜,“她在我怀里了,她终于在我怀里了!”他鼻间闻到一股异香,忽然觉得脑子有些昏昏沉沉的,好像不大清醒。
“我这是怎么了?是欢喜过度了么?”元绎又是喜欢,又生出恐惧之心。
“让我看看你。”他伸出手,去掉了她脸上的面纱。
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庞出现在他面前。
“你……你不是八娘……”元绎吃惊。
“我怎么不是。”她娇呼一声,伸出双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鼻间一阵异香,他迷糊了,浑身软弱无力,想要把怀中这女子推开,却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力气……
李安民面带得意之色和瘐侍中、安东将军、虞博士等人到了灵秀坡前时,元绎正和任淑英紧紧搂抱在一起,好像恨不得变为一个人似的。
“有伤风化。”虞博士不满。
李安民哈哈大笑,“什么有伤风化,男欢女爱,人之常情。虞博士,你太古板了。”
瘐侍中、安东将军等人都看呆了。
桓广阳缓步而来,“武国侯阁下,只是不经意抱了一下而已,说明不了什么的。”
李安民怫然,“什么叫只是不经意间抱了一下而已,都已经有了肌肤之亲,必须成为夫妻!”
“此话当真?”桓广阳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