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刺史想谋求带兵刺史,一定是到王丞相那里走的路子,虽然这一点王丞相虽没做到,不过答应提携任冬生和任荣生。想必刺史府中也是经过一番激烈的争论,最后才决定让任荣生进京做这个尚书都令史的吧。令史相当于文秘,不属于什么好工作,但是尚书都令史秩属八品,除整理文书之外还可以参预司法、协助尚书选举官员等,比任荣生在宣州的职位是强得太多了。
“……你二伯父知道咱们在青云巷有宅子,想一起住过来。”她正在思索任荣生在京城的职位好不好,任平生又接着说道。
“什么?”任江城吃了一惊,也顾不上教弟弟识字,转身坐到任平生身边,“阿父,您答应了?”
范瑗也不理家务了,将账册等放在一边,似笑非笑看着他。
任启这小孩子还啥也不懂,这时却蹬蹬蹬跑过来,站在范瑗身边,和他阿母一起,用深沉的、责备的眼神凝视着他的阿父。
任平生正待落笔,抬头看到女儿、妻子、儿子的目光,微微一笑,“放心吧,我会跟他说,这宅子是拿娘子的嫁妆钱买的,故此,他住在这里可能不大方便。”
“如此。”任江城后怕的拍拍胸。
父母在,做子女的不可以有私产。如果是任平生拿钱买的这宅子,那便是任家公有的财产了,任荣生想住过来也算合情合理。不过,范瑗的嫁妆是她自己的,不能归到公产之中,如果是范瑗拿自己嫁妆购置的房子,任荣生想一起住便显得厚脸皮了。
范瑗眼中闪过丝笑意,也不看任平生了,拿起她的帐册,重又闲闲的翻看。
任启小脸也不绷着了,也不再用那种眼神盯着他的阿父了,喜滋滋的笑了笑,坐回到小板凳上,拿起任江城做给他的认字卡,认真的看起来。
任平生不由的粲然。
“阿父,您对阿母一点也不藏私。”任江城受了番惊吓,这会儿心又放到肚子里了,冲任平生伸出了大拇指,“明明是两个人一起的,您把功劳全归给阿母。”
这所宅子很大,而且景色又美,买下来可不便宜,并不是拿范瑗的嫁妆钱买的,而是任平生这些年来的积蓄。当然了,他的积蓄里至少有一半属于范瑗,是夫妻共同财产。但是,他却肯这么告诉任荣生,并不在意自己的颜面。这若是换了别的男人,就算真的是拿妻子的嫁妆买的,还巴不得吹嘘成自己有本事呢,更何况并不是。任平生算是很爱护妻儿的男人了。
范瑗低头看帐册,嘴角微翘。
任平生含笑看着她,眼眸中的柔情蜜意,浓的都要化不开了。
“看我做什么?”范瑗嗔怪。
任平生往她跟前挪了挪,声音小小的,“阿令这孩子净说傻话,什么明明两个人一起的,我却把功劳归给了你,娘子,连我这个人都是你的,更何况这些阿堵物了,对不对?我有什么舍不得的?”
范瑗虽是大方,欺霜赛雪的面庞上也泛起片片绯红,如三月春风里的桃花一般,粉嘟嘟的,娇艳欲滴。
任江城觉得坐不住了,轻手轻脚的起来,哈着腰往回走。
任启正津津有味看着认字卡,无意中抬头看到范瑗的脸色,惊奇的“咦”了一声,“阿母,你的脸为什么这么红,喝酒了么?”
范瑗脸更红。
任平生以拳抵唇,轻轻笑了笑。
任江城快走两步抱起弟弟,“阿倩,很晚了,阿姐哄你睡觉觉,好不好?”任启一脸认真,“阿倩要学认字。”任江城柔声哄他,“乖,洗漱了之后上床,阿姐继续教你。”任启听话的点头,“嗯,我听阿姐的。”
任江城抱着弟弟出来,回身掩好门,不禁乐了乐。
“阿姐,你笑什么呀?”任启奶声奶气的问。
“没什么,没什么。”任江城笑,抱着他洗漱去了。
剩下任平生和范瑗独自在房里,任平生笑着往范瑗身边凑,范瑗嗔怪,“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