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情愿,到底也没办法说“反正我不管带这封信,任八娘走了,你把信扔了吧”,只好忍着气命婢女接了过来。
瘐六娘同情的看了她一眼。
任八娘可真会投机取巧,这下子,她连信差都省了……
瘐清命婢女接过信之后又后悔了,心中叫苦,“我即当着五娘六娘的面接了这封信,就必须交给阿敏。暂时充任信差倒没什么,若是被伯母知道了……她不喜八娘,知道我替八娘带信给阿敏,说不定会迁怒于我……”有了这个心事,她失魂落魄的,连流光溢彩的衣料都没心情看了。
瘐五娘和瘐六娘比起她也好不到哪儿去,三人都没什么情绪,胡乱看了看,便走了。
店伙计殷勤把她们送走,等她们走远了,才啐了一口,“呸,架子傻大傻大的,什么也没买!和人家任娘子比差远了!”想起任娘子那财大气粗的阿父,热血沸腾,雄心壮志,“下回任娘子若再来,我得卖给她二十匹丝绸。不对,得三十匹,至少得三十匹!”做着这个美梦,店伙计一整天做起事都是精神头十足,跟打了鸡血似的。
瘐清和瘐五娘乘同一辆车,到了车上,忍不住向瘐五娘诉说她的烦恼,“……任八娘真是可恶,她让人把信送过来,我不接不好,接了也不好。伯母是不喜欢她的,若知道我替她送信,定会不悦。”瘐五娘低头略想了想,道:“不如你把信先拿给伯母看,委婉说明你的无奈,之后再拿给阿敏。如此一来,伯母不光不会怪你,说不定还会赏你呢。”瘐清大喜,“你说的对极了,我也不必烦恼,先拿给伯母看看便好了!”半天的愁都没有了,容光焕发。
瘐五娘微微笑了笑。
她垂下眼睑,若有所思,“阿姐,这任八娘居然连个信差都懒得派,好像不愿意和乐康公主府打交道似的。”
瘐清面色困惑又烦恼,“我也不知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看样子她确实没打算向公主殿下献媚讨好。”
瘐五娘眸色愈深,轻声道:“这个倒蛮有意思的。”
瘐清果然听了瘐五娘的话,回到家之后略事休息,便拿着信到公主府求见乐康公主。乐康公主坐了许久的船,回京之后觉得疲倦劳累,需要休息,哪会愿意见瘐清呢?命婢女回绝了,“公主正在小憩,不便打扰。”
婢女神色很冷淡。
瘐清脸微红,忍着羞愧之意小声说道:“我求见伯母,是有件事要禀告的,这件事和九阿妹有关……”婢女眼中闪过丝诧异,仔细看了看瘐清,道:“请稍等。”匆匆又进去了。
过了没多久,这婢女又出来了,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公主让您进去。”
瘐清暗暗松了口气。
进去拜见过乐康公主,见乐康公主懒懒的,瘐清也不敢奉承说废话,从袖中取出信函,恭恭敬敬的呈上,“伯母,这封信是任八娘给阿敏的……”
乐康公主直起身子,目光盯紧瘐清,“你说什么?任八娘的信?”
瘐清硬起头皮,“是,是任八娘的信。”见乐康公主脸色变的冷冽,心中一慌,赶忙为自己辩解,“伯母,是这样的,我和五娘、六娘去看衣料,无意中遇到任八娘的……”把今天的事一五一十说了说,“她就这么把信放在走了,我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实在没主意,只好来请示伯母……”
许久,瘐清也没听到乐康公主说话。
她壮着胆子抬头看了看,只见乐康公主脸色变幻,时而恼怒,时而愤恨,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伯母。”瘐清怯生生的叫道。
乐康公主咬牙,“这任八娘半路遇到你,不管你愿意不愿意,便请你充任信使。她可真会省事啊!”
乐康公主心里这个烦燥,就别提了。她虽然很厌恶任江城,可她这两天还真的盼着任江城为表示感谢会往公主府送各种各样的礼物呢------当然不是因为她贪恋财物,而是一旦这样她便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