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知道啊。你相公我,本来就不是好色之徒。”
薛氏忙道:“是是是,你是端方君子。”
“那你怎么谢我?”
薛氏一怔,这还用谢么?但是她既承了谢律的情,就顺着他的话,轻声问道:“你要我怎么谢?给你做双鞋?”
谢律摇头:“一双鞋怎么成?这都两遭了……”
“那两双吧。”薛氏即刻接话。
谢律却道:“不成不成。你若真想谢我,就再给让儿添个妹妹吧。”
薛氏脸上瞬间布满红霞,斜了他一眼,啐道:“说什么浑话?都什么岁数了。孙女都有的人了,真是老不休!”
谢律哈哈一笑,也不以为意。
他近来觉得事事顺心,逗逗琬琬,似乎也不错。
只是,若说遗憾,那就是谢怀信了。谢怀信去年定了亲事,定的是金家的姑娘,可是年前谢怀信养外室,那外室还是个有心计的,先说自己有孕闹上门来,后来被赶出去后,还试图报复。
当初谢律将这都记在了谢怀信身上,先后两顿暴揍,导致谢怀信数月无法下床。
听说这几日,谢怀信身体好些了,可能是当初谢律那两顿家法有了些用处。谢怀信伤好后,没有出门,据说是在读书。
虽然对这个儿子,谢律很是失望。但会失望,就是因为当初曾经寄予厚望过。谢怀信是跟在谢律身边长大的,谢律曾以为谢怀信真能如谢萱所说,考中状元。可现下的谢怀信,让他失望到痛心。
谢律跟薛氏商量:“我原本想着,给他捐个官儿……”他无视妻子微变的神色,继续说道:“只是这接二连三的事情,我又改了想法。还是让他继续读书吧。”
薛氏沉吟不语。
谢律又道:“或者教他先娶妻,也许等媳妇儿进了门,约束着他,他就好了。”
——他这也是听说谢怀信近来认真读书才有感而发。谢怀信大概还是喜欢读书的吧。
薛氏只说了一句:“但愿如此。”
谢怀信原本以为父亲会按照先时所说,给他捐个前程。没想到,他挨打以后,当官儿的事也打水漂了。当父亲告诉他,要他好好读书,自己考功名时,他直接懵了。
科考?那是容易的事情么?他这么久连个秀才都没挣上,还考功名?
谢律看他神色,对他的心思也猜到了几分,当即皱眉道:“你怕什么?你看那孙九郎还考中进士呢。你当初不是说,他远不如你吗?”
谢怀信讷讷不言。提起孙九郎,他就生气。这小子的运气也太好了吧!就孙九郎的才学,也能一路考中进士?是他作弊了,还是老天眼瞎了?
可惜他不敢把他心里的想法告诉父亲。父亲肯定会说他嫉妒的。如今他跟父亲的关系不比从前了,他在父亲面前拘束了许多。
谢律看他唯唯诺诺,跟在绥阳时的自信随意大不相同,心中一涩,叹道:“罢了,你先读书吧,旁的事日后再说。”
父亲离去,谢怀信心凉了大半,日后再说,那谁知道是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