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孙小姐名叫婉柔,祖父是英国公,她已经过世的姑母是今上的发妻,温婉贤良。在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曾经遭人行刺,当时的太子妃孙氏在危急关头以身挡剑,护了丈夫,却丢了性命。今上登基为帝,顾念发妻,并未立后,只追尊发妻孙氏为后,又立其独子为太子,重赏孙家。至于这位孙小姐嘛,年纪小又受宠,难免骄横了些。
谢蕙听后沉默许久,感叹孙婉柔真是好命,有这么一个姑母。只要不作死,就不会过得太差。
不过真奇怪,她们和谢萱都是一同进京的。她们对孙婉柔都一无所知,而谢萱却是怎么知道的?还刻意交好?明明当时马惊,谢萱和谢芷是在后面一辆马车上啊。隔那么远,谢萱就能猜出戴着冪篱的孙婉柔的真实身份?
谢蕙想不明白。——自从冯姨娘被送去静慈庵,每每遇到谢萱的事情,她总会多思考几分,然而却总是越想越不解。
谢凌云关注的却不同,她问道:“那刺客武功很好么?他是怎么刺杀的?”相比太子太子妃,刺杀挡剑她更熟悉一些。
谢芷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堂妹这个莫名奇妙的问题。
谢凌云有些尴尬,笑了一笑,揭过此事。
姐妹三人没走几步,就看到了公主府的丫鬟。这些丫鬟训练有速,笑容可掬地请她们到园中小坐,等待长公主出来。
谢凌云抬头看了看天,十一月初,阳光很好,微风和煦,坐在花园里赏花正相宜。不过,十一月初还有什么花呢?总不会是喇叭花儿吧?
真正到了花园,她才发现十一月初还是有花的。花园里奇花异草,花团锦簇,让她不由怀疑究竟身处何年何月。
或许是她的神情太明显,领着她的丫鬟微笑着,面带骄矜之态,说道:“这些花儿,都是公主让人好生养在暖阁里的,是今日要办诗会,才搬了出来。外面不一定有呢。”
谢芷应道:“是呢,也是长公主风雅,才会如此,不像我等俗人。”
丫鬟微微一笑,并不接话。
谢凌云心说,原来如此。她忽的想起在绥阳陈家时,陈清说陈家的花园小且不够雅致。现在想想,或许也不完全是为了羞辱她们姐妹。至少绥阳陈家的花园比长公主府差远了。
想到这里,她看了看谢蕙。谢蕙像是被花所吸引,小脸上洋溢着幸福。
不知道这花园是不是专为女子聚会而设计的,隔不了多远,就会有长廊,有幽亭,供人歇脚闲坐。
谢凌云听到谢蕙在喃喃自语,屏息认真听去,竟是“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声音极低,若非谢凌云内功精湛,耳聪目明,还真不一定能听到。谢凌云略感惊讶,还以为蕙姐姐是看花看呆了呢。原来不是啊。
公主府的花园极大,谢芷走了一会儿就说累了,要去凉亭歇息。
每个凉亭有热茶糕点,间或三五个贵女说笑闲聊。谢芷看见熟人,带着堂姐妹上前厮见,并为她们介绍引荐。
谢蕙很乐意交朋友。今日在此地的女客都不是寻常人物,她多交个朋友,绝对没有坏处。
但是面前这俩姑娘的神情让她不大舒服。尤其是这位方姑娘拉长了声音说:“原来令尊就是那位谢大人啊。”
她没说出是哪位谢大人,可这话里的轻视足以让谢蕙感到难堪。她脸颊又红又烫,恨不能掩面疾走,躲得远远的。可惜她脚下却像生了根一般,动弹不得。在绥阳时被陈清当面羞辱的感觉又回来了,而且比那一回更甚。
就因为她父亲是绥阳令!就因为她父亲曾经是绥阳令!
谢芷也很尴尬,她原是想让堂妹早些融入圈子的。没想到方如意会这样说话。她有心想帮堂妹圆场,然而方如意是她未婚夫婿的表妹,身份贵重,她也不好贸然相劝。
她一个二房的庶女,能许给泰康伯的嫡次子,很不容易。她明白她是高攀了,她很珍惜这婚事,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