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你管!”高嫣瞪着人。
陈秀娘见她三两句便火大了,轻轻一笑,也不在乎她的黑脸。原先她还会担心,可如今真真切切看到了这位高姑娘,她心中的担忧却忽然都消失不见了。
这位高姑娘固然地位尊贵,却不适合顾大哥。哪怕不会是她,也不可能是高嫣。
陈秀娘迎着高嫣的目光,轻轻开了口:“原先我遇见顾大哥的时候,见他总是穿青色或者蓝色的衫子,我以为他喜欢这两种颜色的衣裳,给他绣的荷包上也是青竹。后来他去府城考乡试,又来了京城考会试,衣裳不知道添了多少身,可是以前的衣裳,却还是时常穿着,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如今我才有些明白,他穿这些衣裳,并没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只是习惯了,就不想再换。虽说他这人看着光风霁月,不过内心也不过是个怕麻烦的人,一件衣裳若是不坏,只怕他会一直穿下去。”
高嫣听得莫名其妙:“你是在炫耀你跟他认识得久?”
“并不。”陈秀娘摇了摇头,“高姑娘,我只是想说你其实并没有了解过他。你看中的,不过是一张脸罢了。”
高嫣嘲讽一笑:“说得像你多了解一样。”
“我也不大了解。说来不怕你笑话,自我与他几年前订婚到他准备考乡试,也不过才见了两次面。到如今,数来数去还没有十次。我亦不能说我了解,只是相交于高姑娘,多了一份愿意去了解的心思。高姑娘是高门大户出身,比起了解别人,想来更在意自己吧。”
“他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高姑娘可在意?他愿意做什么,不愿意做什么,高家同长公主能否做到不去干涉?遇上不合的时候,高姑娘是否能放下身段听一听别人的话,而不是借着权势一味打压?若他不是状元郎,不是翰林院的修撰,甚至连举人都不是,只是一个小小的秀才,高姑娘是否还愿意看得起他?”陈秀娘问完,紧紧地盯着高嫣。
高嫣被问得一时想不起该如何回她。
“我出身不及你,这点毋庸置疑。可有时候出身并不是全部,比起一个显赫的门第,我能高于你的地方,就在于用心,在于温婉,在于能让他全无束缚。这些,高姑娘能给吗?”
高嫣也不知道被她的那句话给触怒了:“我能不能给关你什么事!”
陈秀娘眉眼弯弯,光明磊落地道:“只是出于私心与高姑娘说道一二,想让高姑娘高抬贵手,放过我和顾大哥。”
高嫣看着她就觉得讨厌,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你当我稀罕啊?不过是个农户出身的状元,连琴都不会弹!”
钱三姑娘和两个小姐妹本来在旁边给她把风,这会儿听了这句话之后,瞬间惊了一下:“你说谁不会弹琴?!”
这话本来是高嫣的气愤之语,可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胭脂铺子里头的人又不是死的,这两位姑娘在里头争辩了这么久,早就有人注意上了。更兼最后一句话,也被有些人听了过去。所以,这事没过多久,便被有心人传开了。
近来京城里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凡与顾邵有关的小道消息,往往传得极快,且愿意听的人也有许多,听得津津有味,传地乐此不疲。
这回,还不是一般的消息。传言里头无所不能无所不知的顾状元,竟然连琴也不会弹么?
跟这消息一块儿流传出去的,还有顾状元其实只是农户子出身,家中并不富贵。
原先有些人还奇怪顾邵为何连琴也不会弹,如今知道他的出身之后,便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了。农家子出身,能读书就不错了,哪儿来那么多闲钱学这学那。不过,理解归理解,还是有许多人有些接受不来。
原来在不少人心中,顾状元简直是集天地之灵气的存在,可是因为这些流言,生生在将顾邵从云端拽到了地上,变得与常人无异了。
流言传播得还挺快。尤其是看热闹的人里头,还有些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