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错的。起码比起一直端着的周伯琦,顾邵这个跟郑嘉树他们能玩得到一块儿去的状元郎,实在是可亲得多了。
几个人吵吵闹闹,算是让这个屋子暂时热闹了起来。不过顾邵记着郑先生离开时候的交代,并不敢跟他们玩得太疯。
这一日日,过去得也挺快。
有差事的时候,顾邵便去宫里跟圣上愉快地分享新得的故事;没差事的时候,便一个人在翰林院里头混日子打发时间。
鲁齐林这阵子也学乖了,轻易不会同顾邵对上。对此,顾邵乐见其成。唯一值得顾邵上心的,便是圣上那儿了,不过圣上那儿倒也还好对付,只需要花点心思,去收集一些野史故事便是了。
偶尔野史听腻了,顾邵还会跟圣上说一些有趣的话本。左右顾邵肚子里的存货多,圣上想听什么样的,他便有什么样的。一来二去,君臣两人相处得日渐融洽,甚至有时候故事讲完了,圣上还会跟顾邵发发牢骚。
因为圣上发现,状元郎是个极可靠的人!
没有理由,他就是这样觉得的。正因为如此,圣上偶尔遇上什么事,心中实在忍不住想要说上几句的时候,都是当着顾邵的面说的。
反正状元郎也不会说出去。
是以,顾邵一不小心,就听到了不少辛秘。
譬如,以端正刚直著称的大理寺卿洪大人,其实是个马屁精,且马屁拍得还不好,又直接又没有内涵,每次他的折子呈上来,都让圣上看得十分无奈,暗道这人不中用,马屁都拍不好;再有,京中以爱重妻子出了名的礼部侍郎陈大人,实则并不是爱重妻子,而是个妻管严,怕老婆怕得要死,偏偏还管不住下半身;再有那翰林院的石翰林,抠门抠得令人发指,一件内衫穿了五六年还舍不得换,对待谁都是抠抠搜搜的,米缸见底了才会掏出钱让妻子去外头买点儿添上,抠成这样,连他家里人都忍不了他……
顾邵每次听到这些,面上岿然不动,内心却波涛汹涌。真没想到,他们竟然是这样的大人。
这些听着是挺刺激的,不过顾邵也暗自警醒自己,绝对,绝对不能让自己以后也变成圣上腹诽的其中一个!
这日,顾邵按例说完了故事,又讲了一个大家闺秀同落魄秀才为爱私奔的话本之后,本该识趣儿地退下去,不想圣上却突然叫住了他。
“状元郎啊,朕记得你家是在镇江府,是与不是?”
顾邵顿了一下,而后道:“皇上圣明,臣确实是镇江府出身。”
皇上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般,又问道:“那你家中有哪些人啊?”
“家中有父母,还有一双弟妹。”
皇上眨了眨眼睛,原来真的没有妻子呢!正想拍着大腿告诉顾邵,他这儿有个极合适的人选,可话到嘴边,还是先止住了,鬼使神差地又问了一句:“朕瞧着状元郎年纪也到了,怎么却未成亲,莫不是还没有心仪之人吧?”
顾邵不好意思地低了一下头:“臣有一未婚妻,只是因为要考科举,耽误了婚事。”
“未婚妻?!”皇上傻眼了,这事儿长公主没跟他说啊!
顾邵惊讶于圣上的反应,但还是道:“确实有个未婚妻,臣家中无甚资产,早年间受未婚妻家接济良多。”
原来是这样,皇上听了顾邵的话,不免想起之前说的那些话本,他几个其中有一个,就是状元郎为权抛弃糟糠妻的。当时皇上听着,对那话本里的状元郎真是咬牙切齿,恨不得把他揪出来打死。
还好,那狗屁状元郎只是话本里头的。他的状元郎还是一如既往地清清朗朗,皎若明月,学富五车,又正直又讨喜,不是一般的状元能比的。皇上登时庆幸起来,又满意自己的睿智,提前问了一下,否则这话出来之后岂不尴尬?他虽然喜欢点鸳鸯,但也不喜欢乱点鸳鸯谱,免得凑成一对怨偶。
原先长公主来找他的时候,皇上还觉得这事儿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