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饶是韩子朗想反驳,却也找不到可以反驳的点,只坚持道,“顾兄总归是不同的。”
“是啊,的确是不同,当了状元郎还能别圣上嫌弃,也就只有他了。”
鲁齐林说完,见他们还一脸不服气,语气顿时又恶劣了好几分:“不信,你们便等着,这回他回来,定是颓唐至极,且不会再被皇上召见第二回 !”
往前也不是没有惊才艳艳之人为圣上讲经,最后怎么样,全都被冷落了。圣上压根就不爱听这个!还要他再重申多少遍!这个顾邵,来了翰林院没多少日子,倒是将他跟前的人都收买了干净!
不过这回也好,让圣上彻底厌弃了他,往后他眼前也能少一个烦心人。
韩子朗对鲁齐林这说法不满得很:“那倘若顾兄再被皇上召见了,鲁大人当如何?”
鲁齐林冷笑:“那我便把脑袋拿下来给他当球踢!”
“那鲁大人还是早点准备着自己的脑袋吧。”
门外陡然响起一道声音。
众人回头,只见顾邵从外头走进来,且观之面色,并无任何颓唐之色。
鲁齐林冷眼瞧着顾邵,不知他的话是什么意思。顾邵故意当着他的面,将砚台放在桌子上。“咚”得一声,仿佛搁在了鲁齐林心上。他看着那方砚台,心中隐隐有些不好的猜测。
“好别致的砚台,”韩子朗立马凑了上去:“顾兄,这是哪里来的?”
“圣上赐的。”顾邵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
“圣上赐的?”
这还了得?众人闻言,都是惊了一声,而后忙不迭地凑了过来,不近不远地围在顾邵的桌子跟前,打量着桌上的砚台,非得将那砚台盯出几个洞不可。
“御赐砚台,岂不是说圣上对顾兄所讲经书颇为中意?”
顾邵下巴一抬:“也未必中意,只是圣上吩咐了,让我回去的时候多看看书,下次过去的时候好说与圣上听。”
鲁齐林怔怔地站在原地,恨不得扒开众人好生瞧瞧那砚台。
圣上赐的?怎么可能呢?圣上从未喜欢过经史,又怎么会御赐砚台给讲经史之人呢?难道这顾邵的才学,还能比得过那些大儒不成?
“不可能!”鲁齐林猛然出声。
顾邵挑了挑眉:“怎么,鲁大人不信?”
鲁齐林阴着脸,一双吊梢眼瞪着顾邵。
顾邵无所谓地笑了笑:“鲁大人不信,直接去宫里打听便是了,这御赐的东西都有记载,我可不敢轻易冒充。鲁大人若不嫌麻烦,自个儿去查啊,若是假的,那我也只好舍了这脑袋,给鲁大人当球踢就是了。”
他突然提到前事,叫鲁齐林顿时窘迫起来。
顾邵说完,又朝着鲁齐林那儿看了一眼,只见那糟老头子一张脸已经青一块儿,白一块儿,煞是好看。顾邵想到他方才的豪言壮语,更不愿意就这样放过他:“鲁大人应当知道这言出必行的道理吧?”
鲁齐林盯着那砚台,又盯着顾邵的脸,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圣上还没再召见你呢。”
“那也不急,左不过就是两三天的事了。到时候,鲁大人再将脑袋准备好便是了。”
鲁齐林想要直接骂死顾邵,也想要推了这狠话直接不认。但看着周围一双双看好戏的眼睛,鲁齐林忽然觉得脸疼。
“我……我去更衣。”
万般无奈,只好去更衣。说完,鲁齐林便飞快地遁走了。
一脚踏出屋子,后面便传来一阵阵哄笑声。鲁齐林只觉得被他们笑得脸上发热,又觉得自己像个灰溜溜的老鼠一般,着实是惨。
自从跟顾邵这小王八羔子对上之后,他就没得过几次好,不仅在王翰林跟前出尽了洋相,在几个小辈面前也丢足了面子。可他丢面子,对方却是步步高升,运道好得吓人。
鲁齐林咬牙,甚至还是怀疑自己当初是不是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