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着人家做什么。顾邵脖子一梗:“您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就一定再睡觉了?”
“你——”鲁大人气得脖子都粗了一圈,“狡辩!”
顾邵不承认:“反正我没睡。”
他迎面看向鲁大人,大有你能拿我怎么办的架势?睡不睡这种事,谁能分说个明白?顾邵扯着嘴角,瞬间笑了。
王翰林当了一回和事老:“鲁大人切莫生气,有什么事情心平气和地说,我等也好替你分辨一二。若是顾邵有错,我必定会给你个交代,只是——这顾邵所言也并无不对,万一他真的只是在闭目梳理所看实录,那鲁大人岂非错怪了人了?”
“他怎么可能是在梳理实录?!”鲁齐林铁了心要将顾邵扒下一层皮,听到王翰林话里似乎偏向顾邵,更是气愤到了极点,张口就道,“那实录有四十来本,他入翰林院到如今也不过才六日,六日看完四十来本,还口口声声道自己是在梳理,别不是当人傻子吧?”
“四十来本?”王翰林心中一沉。
鲁齐林被他的眼神看得懊悔了一下,略过那四十本的事:“反正他是绝对看不完的,方才那出,分明是他言行不正,在说谎!”
王翰林仍旧平静地看着二人,目光从鲁齐林身上挪到顾邵这里,带着些严肃:“你当真看完了?”
“学生看完了。”
王翰林吐了一口气,正待说话,却又听那边的鲁齐林嗤笑了一声:“好极了,你既然当着众人的面承认自己看完了,那我便也当着众人的面考一考你,如何?”
顾邵扯了扯嘴角:“可。”
庶子狂尔!鲁齐林讥笑不已,随即让人去取那实录来。
王翰林等人见顾邵已经应下来了,便没有再阻止。不过,众人心里还是犯起了疑,一是疑顾邵莫不是真看完了那四十来本实录,二是疑鲁大人为何非得盯着人家新科状元?便是人家真打了盹,也不是什么大事啊。
跟个孩子计较,以为自己也是孩子不成?也不看看自己头上都生了多少白发了。
片刻间,便有人将实录给搬了过来。鲁齐林随手取过中间的一本来,翻了几页之后,对着顾邵冷冷地笑了一声:“你已说你看完了,那我便考了。”
他信手一指,停在一处,口中道:“太祖元英三年八月丙申那日,发生了何事?”
王翰林眉头一皱。
旁边也有人看不下去了:“鲁大人,这问得未免也太过细致了。”
问年也就罢了,问月都已经算难了,更何况如今问得是日。旁边还有脾气直的,看不惯鲁齐林欺负年轻人,直接怼了过去:“就是不知道鲁大人自个儿能不能记得那么清楚了,若是记不住,怎么还好意思问别人?”
“这不相干,如今夸下海口的是顾状元。”鲁齐林捏着拳头,却固执地没有改口,反而盯着顾邵:“顾状元不说话,是记不得了?还是压根就没有看?”
顾邵也只是犹豫了一下。他在想。毕竟是四十来本实录,顾邵只是看了一遍,所以还不是很熟练。
鲁齐林只当他想不出来,合上了书随手扔到身后的桌子上,转身便讽刺道:“人呐,得先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别什么样的大话都说,省得到时候给自己难看。”
“八月丙申,太白犯太微。”声音冷静,且带着一股笃定。
众人皆愣。
半晌,之前怼鲁齐林的那位大人上前将实录取了过来,唰唰翻到八月丙申那一条:“太白犯太微,果真如此!”
话落,众人皆是惊疑不定地望着顾邵。鲁齐林脸上也不大好看,只是转念便想,这约莫是猜的,遂赶紧又拿了一本:“德政元年夏四月己未。”
顾邵眉间微蹙,少顷,缓缓道来:“夏四月,己未,帝幸大相国寺祈雨,升殿而雨。”
鲁齐林瞪大了眼睛,再往后翻:“德新十年二月庚申!”
顾邵略一笑:“二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