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两贯,至于京畿一带的田价,也是高得下人,城内的地价,更是久居不下。常人都道做官好,可京城的官,稍微清廉些的手里都没什么钱,而没钱的,连府邸都买不起,只能在外头租个屋子住。前朝有位寒门出身的宰相,临到老,也没能在京城买一件屋子。
顾邵昨儿出门的时候打听了一下一处宅子的价格,等听到了那价钱,立马不敢再问了,莫怪人家说,“重城之中,双阙之下,尺地寸土,与金同价,其来旧矣。”原来都是真的。
郑嘉树眨了眨眼睛,继续道:“瞧我说的对吧,有了这银子,往后你也能过得好些不是?这银子好歹也能买个宅院,到时候将一家人接过来住,岂不是自在?”
顾邵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毕竟他跟郑嘉树非亲非故的,这钱拿得不安心。况且,当初郑嘉树他们在他身上下注的时候,顾邵还觉得他们傻来着。
郑嘉树还想再劝,顾邵先一步将银子包了起来,将他推到了外头,一边推,一边儿道:“你自个儿拿着吧。”
郑嘉树猝不及防地别推到了门外,等他再想进去的时候,门已经关上了。
郑嘉树敲了两下门,都没得半点回应,见顾邵铁了心不收这银子,他也觉得为难得很。想着往后还有时间慢慢来,郑嘉树也不急了,觉得先拿着银子回去藏好才是最要紧的。
刚一转身,便看到了一张放大的脸。
郑嘉树抱紧了银子,讪笑一声:“您,您也来啦……”
这可真是出门没看黄历了。
外头传来郑嘉树的嘀嘀咕咕声,顾邵听着,心中奇怪他怎么还不走。再不走,他可真要收银子了!
心里正盘算着,顾邵忽得又听到一阵敲门声。他皱着眉,对着外头道:“行了你先回去吧,房子的事我自个儿想法子,不用你的银子。”
外头那人停顿了一会儿,而后道:“是我。”
声音浑厚,熟悉至极。
顾邵立刻怂下来,转身来门,毕恭毕敬地将人引到屋子里后,一脸笑容:“先生您过来怎么也不说一声。”
郑远安瞅了他一眼,眼中若有所思。
只是他这回过来是为了别的事儿。
两日过后,便是长公主的寿辰了。这亦算是京城各官宦人家这段时日以来的大事,长公主身份尊贵,她的寿宴,多少人想去都去不了,顾邵这个看热闹的,反而被送了请帖。请帖是直接送到尚书府来的,郑远安看到之后,想也没想就替顾邵决定了会宴的事儿。
长公主与当今圣上一母同胞,她的寿宴,邀得都是达官显贵,顾邵若是能去结交一二,往后在官场上也能多一些帮扶。
郑先生都应了下来,顾邵也只有去赴宴的份儿了。
他这无奈应承的样子,看得郑远安一阵不爽,不由得又对顾邵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多少人求也求不来的机会,只你这般矫情。”
顾邵胡乱地将请帖塞到袖子里:“甲之蜜糖,乙之砒霜。”
他又不是那等爱应酬的人,他爱应酬的只有圣上,拍马屁也只喜欢对着圣上拍!
“臭小子,这德行以后在官场也混不长久。”郑远安挑剔非常,“看来以后也是个做学官的命了,等你砸了跟头,保不齐还要回金坛县呢。”
“不会的。”顾邵嘴硬道。
嘴里是这样说,但其实,顾邵对未来还是一片茫然。等到郑先生出了屋子之后,顾邵长坐在榻上,久未说话。
以前系统逼着他考科举,顾邵没办法,只得勤勤恳恳地去考,没想到老天如此眷顾于他,不仅让他考中了解元,考中了会元,最后还中了状元。可是科举都考完了,如今他又要做什么呢?顾邵本来是想混吃等死的,可是眼下想想,他连买房子的钱都没有,哪儿来的资本混吃等死呢?
想混吃等死,起码得挣一座像样的府邸吧,有的吃,还得有得住啊,他的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