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来这儿上课,你就真的只带了个人来,都没有带脑子吗?”郑远安赏了他一个榔头,“连给你上课的人写了什么书都不知道,你也配去他的学堂听课?”
顾邵摸了摸脑袋,心想着那不是你让我去的吗。
只是他没胆子顶嘴,只好忍着。
郑远安冷哼一声,不大爽快地给顾邵解往下解释:“晋安年轻时尤好治水,曾任都水使者,著有二书,一为《水经》,一为《河防通议》。这两本书,便是如今工部那些人都还在读呢。护城河这件事,本无需他这样的人亲自出手,只是朝廷那些个官吏相互推诿,都不愿意担责,圣上才特意宣了他过去。”
顾邵好像听明白了,又好像没有听明白。不明白,是因为他还不想这么快面对现实:“那我呢?”
顾邵指了指自己。
“你?”郑远安笑了,“你不是闲着没事吗?我便跟晋安商议了一下,让你去给他打下手。”
“谁说我闲着没事的,我还得考功名呢!”顾邵一下子蹦起来。
郑远安淡然道:“考功名要看的书,你都已经看得差不多了。有道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此次你便跟在晋安后面,好生学习,待来日必定能有感悟。”
顾邵委委屈屈:“可是我往后又不会做水利。”
他是想回去混吃等死。
郑远安挑了挑眉,温和不起来了:“你再废话试试?”
顾邵抱着自己的行囊,暗暗生气。
郑远安丑话说在前头:“我可警告你,在我这摆脸色也就罢了,待会到了晋安那儿,你再给我摆脸色看看!”
顾邵吸了吸鼻子,他还能说什么呢?
说自己不想去?俨然不可能了,郑先生已经同晋安先生说好了,这会儿他撂挑子不干,只怕真的会被打断腿。
顾邵摸了摸自己的腿,忽然间没了脾气。
他已经把李家得罪了个透顶,若是再得罪郑先生,被郑先生从尚书府里赶出来,那可真就玩完儿了。
算了算了,去吧,同好过被人套麻袋打死啊……
顾邵收拾了心情,又朝着郑远安伸出手:“去可以,先生,您总得多给我一点银子吧。出门在外,哪儿能没个银两防身?”
这包袱里面都是衣服,一点儿细软都没有。
郑远安没有拒绝,打开荷包翻了翻,最后丢了一两银子给自己学生。
“才一两!”顾邵瞪直了眼睛。
“花得出去再说吧。”
“我肯定能花得出去的,再多给点呗。”顾邵巴巴地求着。
郑远安作势要收。
顾邵赶紧将银子抢了过来,踹到了袖子里,暗暗嫌先生小气:“一两银子就一两银子,总比没有好。”
郑远安也是被他这个不争气的样子给弄得内心苍凉。
他和文胜都是正直端方之人,怎么教出来的学生,偏偏是这副德性。
师徒两个说定了要出行的事后,那边书院的小书童也过来请人了。
郑远安临走之前就等着顾邵一眼。
顾邵没脾气地点头:“知道了,知道了。”
他觉得先生完全是杞人忧天,他哪儿敢给晋安先生摆脸色啊,人家可是在圣上那儿都能挣得几分脸面的人。
不情不愿地跟着郑先生出去后,顾邵便听到前头晋安先生正在跟一个人说话,且对方的声音竟然还挺熟悉的。
顾邵抬头瞄了一眼。
是吴澈!
吴澈自然也看到了顾邵。等同晋安先生道完谢,与郑先生打过招呼之后,吴澈才终于有空走了过来,跟顾邵搭上话。
顾邵一看到他便迫不及待的问道:“吴兄你过来干什么啊?”
吴澈被被他突如其来的热切给弄得晃了一下神。
顾邵紧紧盯着他。天知道他有多希望吴澈今儿过来,是跟自己一样的遭遇。
吴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