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让顾邵一时间有些似梦似幻之感。陈金莲一见儿子这样子,便慌了神:“邵哥儿你怎么了,别吓娘啊,是不是走累了,还是在先生那儿受委屈了?”
“秦先生应该不会是这样的人。”顾大河道。
“那怎么回事?”陈金莲说着就伸出手在顾邵脸上轻轻拍了拍。
顾邵回过了神,下意识地朝着爹娘笑了笑:“没事,就是这阵子读书,有些太累了。”
“原是这样。”陈金莲抚了抚胸口,“可把我给吓坏了。”
顾大河见儿子没事,这才拿过桌子上的抹布擦了擦腿,道:“早上你娘还在琢磨这要不要去秦府看一看你呢,没想到你竟然自己回来了,可是先生放了假?”
顾邵心想,先生若是不放假,他也不敢回来啊。他将这些日子的遭遇还有今儿在郑举人园子里发生的事都跟他爹娘说了一遍。
夫妻俩听了之后,愣了半晌。
顾邵正疑惑着,忽然又听到爹娘脸上露出狂喜:“我就知道我儿是个聪慧过人的!”
本来想说说自己这些日子是如何辛苦,好让爹娘心疼多接他回来住两天的顾邵:“……”
许久,顾邵打断了欣喜若狂地两人:“爹娘,那只是几位先生的客套话罢了。”
“怎么是客套话?明明是我儿优秀。若真是客套的话,怎么没有客套到别人身上。”顾大河也有熏熏然了。
顾邵还想再说,去和他爹一口打断:“你如今得了秦先生的器重,还能借此机会看到那位郑举人,可要珍惜这样的机会,有什么不懂的就及时请教。”
顾邵抽了抽嘴角。
陈金莲也接着道:“可不是这样。我听说那些学问大的都喜欢谦虚的人,邵哥儿你虽懂得多,学问也不浅,可在他们面前也是得装一装的。等学成了,回头乡试一准考个举人回来!”
“举人算什么,我们邵哥儿可是要考进士的!”
“到时候一准封侯拜相!”
夫妻俩的口气一个比一个大,听了顾绍心里发虚,脚下发软。
都,都怪秦先生。
要是他没来,爹娘便不会魔怔似地让他考科举。今年也不是他的本命年,怎么日子过得就这么惨呢,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就没有一个好事儿。
夫妻俩畅想了半天,最后才将目光落到桌子上,“这……又是秦先生送的?”
顾邵连忙摇头:“今儿上午在园子里遇到了岳丈大人,他怜惜我读书不易,摘了一个荷包给我,里头有几两银子。我回来的时候,便用那银子买了些东西。”
顾大河感慨:“你这岳丈是个阔气的。”
一出手就是几两银子,若不是家里大,不在乎这些钱,哪里禁得住他这样花?
陈金莲一听是陈秀才给的钱,顿时就没有顾忌了,赶紧打开那些包裹。里头有吃的,有穿的,还有顾大河最好的一口酒,还有顾邵特意给他娘买回来的一小盒胭脂。
陈金莲看到那胭脂,面上臊得慌:“我都多大年纪了,如何用的来这个?”
“娘您年纪哪里算得上大,再说了,这胭脂做出来本来就是让人涂的,只要涂得好看,便是八十岁的老太太也能年轻几十岁,更何况娘您这样年轻的。”
陈金莲被他哄得心花怒放,一时又狠了狠心,说是要再宰一只鸡给顾邵炖汤吃。
顾邵心中一喜,看来东西是买对了。
因为上次没吃到那两个鸡腿,以至于顾邵对家里的鸡已经有种执念了。
陈金莲一边收拾东西往里面走,一边嘀咕着:“算那姓陈的还识相。”
知道他们家邵哥儿要考进士,巴巴地贴上来了。
外头屋子里的几个人都没听到这话。顾邵都回来了这么久,也没看到小妹她人,不仅问了顾大河一句。
顾大河这才想起来小妹还在外头:“她呀,好像是去摘野果子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