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五岁的侯府嫡女,骄傲却也会羞涩,他只需托起她的脸,她便慌得六神无主,睫毛颤啊颤的,曼妙灵动。
呼吸越来越困难,建元帝死死地盯着他的小皇后,眼角流出一滴泪。
不是的,不只是棋子。
视线模糊,他看不清她的脸了。
脑海里突然响起各种声音,有先帝的,有元后的,有庄文太子的,也有她的。
直到所有声音同时出现的这一刻,建元帝才忽然意识到,他最想听小皇后的笑声。
然后,他真的听到了。
曹皇后俯过来,娇嫩的脸贴着建元帝苍老的脸,一声耐人寻味的轻笑后,曹皇后惋惜道:“如果不是您,庄文不会命丧黄河。”
随着她的尾音落下,建元帝死不瞑目。
——
先帝驾崩,十二岁的太子登基,年轻的曹皇后与内阁共同辅政。
虽是国丧,江氏却忍不住喜气洋洋,与曹廷安在房里说悄悄话。
“先帝走了,你的腿是不是可以恢复了?”江氏期待地问丈夫。
曹廷安手里攥着两个金核桃,转来转去,没有回答。
江氏面露疑惑。
曹廷安忽然叹口气,握着她的手道:“先帝驾崩,皇上哭了很久。”
皇上,便是曹廷安的亲外甥四皇子了。
想到小皇上哭肿的眼睛,江氏隐隐明白了丈夫的意思:“你怕他日后猜到你是装残,恨你欺骗了先帝?”
曹廷安苦笑:“天下皇上都一样,或者说,谁坐上那把椅子,都会变得六亲不认。”
年轻的时候,曹廷安天不怕地不怕,横行霸道说的就是他。那时年轻气盛行事张狂,所以功成名就后被建元帝视为必拔的眼中钉,如果不是女儿经历坎坷重生回来警告了他,可能这辈子曹家依然会因他败落。
现在,曹廷安年纪大了,想法也不一样了。
与其为了快活自在恢复双腿,却在皇帝外甥心中埋下隐患,他何不继续坐在轮椅上,换儿女子孙一生顺遂?
“侯爷太不容易了。”江氏心疼地道。
曹廷安将她抱到怀里,邪笑道:“有什么不容易的,晚上不碍事就行。”
江氏一拳捶在了他胸口。
——
凤阳城。
得知建元帝驾崩、太子表弟登基继位消息那一天,阿渔高兴地多吃了一碗饭。
徐潜却情绪低落了几日。
从小到大,建元帝一直都把徐潜当半个儿子爱护,演戏也好,真的喜欢也好,在徐潜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建元帝对他的关心比上面几位兄长都多,久而久之,徐潜既把建元帝当皇上,也把建元帝当成了半个长辈。
阿渔看出徐潜的消沉了。
建元帝已死,阿渔不想再因为建元帝给徐潜添堵,所以她什么都没告诉他。
好在,徐潜对建元帝驾崩的伤怀也没有持续多久。
七月秋老虎,这晚阿渔沐浴结束,因为嫌热,便翻出了她最清凉的那套中衣,上面是件只能遮住胸腹的冰蚕丝小兜,下面是件连膝盖都遮不住的冰蚕丝小裤。
为了贪图凉快,阿渔还翻了翻首饰匣子,然后取出当年未定亲时徐潜送她的红宝石项链,挂到了脖子上。
鸽子蛋大小的红宝石凉冰冰的,阿渔发出一声惬意的喟叹。
阿渔还有个怕蚊子的习惯,虽然每日早晚她的房间都会做一次驱蚊,但谨慎起见,阿渔还是拿出防蚊虫叮咬的花露,坐在椅子上,先抹脖颈胳膊露在外面的腰背,再抹两条匀称白皙的腿。
徐潜从外面进来,就见他的小妻子身穿两件可谓“伤风败俗”的小衣,姿势不雅地低着头叉着腿东抹西抹的。
花露的味道很熟悉,徐潜知道她在防蚊,但依然有些不满,严肃地道:“以后别再穿这种衣物。”
女儿偶尔会在他们房里过夜,让女儿看到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