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都把自己血脉看得极重,怎会让人轻易得手?短时间内,若不能实现,巫胎便会退化成普通灵胎,只能按部就班修行,再没有一步登天之望。
“所以,五劫以降,飞魂城、千山教彼此防备,都没能实现这个计划,直到夫人嫁入飞魂城……”
说到这里,余慈移转视线,与夏夫人正面相对,没有什么情绪波动,但眼中那纯粹的光,却在夏夫人双眸中,激起一圈又一圈波纹:
“现在,幽、夏血脉已合,苏、唐血脉,应该也有准备了才对。也就是说,还有一个胎儿,是苏、唐所结?”
“……”
余慈盯着夏夫人的眼睛,不给她任何空隙:
“唐氏那边,千山教自会安排;苏氏一族,你选的是哪个?苏双鹤,还是苏启哲?”
乍听得“苏启哲”之名,夏夫人耳畔如惊雷轰响,娇躯颤动。
虽然很快止歇,但无论如何,也遮掩不住。
余慈点点头:“果然,是那一位啊。”
此时,他想到的沾染在苏启哲与夏夫人身上的“飞天”香气,那应该是妙相“授粉种香”的秘技所致。苏启哲作为“授粉”的中介,每当其欲念高炽之时,就会将香气洒播出去。
如此一来,虽不能确证夏夫人与苏启哲有“奸情”之类,但以彼此天差地别的地位,能沾染上,便证明二人之间,有超乎常情的联系。
虽说至今没能与妙相联系上,但余慈觉得,那位故人辛辛苦苦传了这么个消息出来,定然有她的意义所在。
有此一着,结合“巫胎”的情报,推断出来,就不算难事,而且,也顺理成章地掌握了更多的消息。
眼下砸出来,一击便将夏夫人的心防轰出裂缝。
夏夫人怔了半晌,也盯着余慈看,似乎是想弄明白,为什么她全心谋划之事,就这么暴露出来,而且,是来自于“苏启哲”这么一个不起眼的人物。
在此刻,她无论如何,都要有所回应了:
“正如天君所言!然而,妾身也只是预备,那边虽也侥幸成了巫胎,却远没有到夺胎的时候。甚至最后要不要做,也还没有定论。妾身也在奇怪,为何苏双鹤竟然知道此事,要知便是苏启哲本人,都不知情……”
夏夫人还想着绕开锋芒,这是仓促应变之下的自然想法,余慈也由她,还顺嘴捧捧场:
“是啊,为什么呢?”
“也许,是此人荒唐坠落已久,我本钱或是下得重了,引起他的警觉?”
“是啊,‘断尺伶人’葛秋娘,也是北地绝色,夫人也真舍得。”
“……天君,你?”
余慈微微一笑,有飞天异香这个线索,又有幽蕊这个内线,想查出个究竟,还不容易?
葛秋娘此人,余慈在环带湖时,也听说过,据说是色艺双全,当时连白衣身化的冷烟娘子,都要甘拜下风,想来也是一时绝色。本是得了“玉尺名伶”的雅号,却以断尺明志,迥异俗流。
当时,余慈还觉得此女有几分风骨,不想到头来,还是这般结局。
“夫人门下三千客,如葛秋娘这般人才,也不太多,终究还是扎眼了些。不过,依我想来,夫人选她,应该也是有‘必然’之因……莫不是这位,乃是唐氏流落在外的血脉?”
夏夫人被他步步进逼,栏杆都要给握断,却又不能不答。稍稍静心,才敛目道:
“环带湖上,倡优伶伎之业,数劫以来,都是盛而不衰,实是当年,这是一处巫门处置门中逆种的所在——当时巫神在位,然则垂拱而治,血脉代代承继,使得一些鼠目寸光之辈,窃居上位,不知珍惜血脉,为排除异己,使出这等绝户之法,操持此业,数代以降,血脉稀释,自然从巫门除名。
“讽刺的是,至此巫门衰落之世,一些已经在飞魂城、千山教灭绝的血脉,还要从此间收集。葛秋娘……确如天君所言,体内流着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