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哪能容他占便宜?扯着他进来,就是要做挡箭牌的,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走了。
当下笑吟吟地伸手,凭着长生真人的修为境界,抓小鸡似的将迟瑞按住:
“你打的招呼,主人都要迎出来了,哪有转身离开的道理?”
说话间,杨名还真的转出来,见到迟瑞,招呼一声,但却不认识陈恩,脸色便有些不对。
迟瑞知道他的性情,也不想看他找死,咳了一声:
“这位是金幢教祖堂护法陈恩真人。”
他在“真人”两字上用了把力,果然把杨名给震住了。
再怎么不通人情事故,明知是长生真人,还要撞上去找死,那是蠢货或疯子才做的事儿,杨名当然不认为自己是那种货色。
陈恩才不管迟瑞和杨名是什么心思,他只觉得,迟瑞这挡箭牌用着很顺手,便一边按着迟瑞,不让他动弹,一边笑道:
“刚搬来不久,和迟老弟一起,探视街坊,了解下情况。”
陈恩倒是长居久住、当仁不让的架势,让都知道此间背.景的迟瑞和杨名都是莫名尴尬。还好陈恩紧接着又问:
“里面有客人?”
“是……”
杨名才开了个头,仓库中忽地传出声音:
“这位施主,看起来好生面熟。”
陈恩心神一激,随即明白,问的不是他,好险身体反应是给控制住了,没在迟瑞等人面前出丑。
他确是紧张,空有庵的名头,不是那么容易接下的。
别看他在迟瑞面前说得大气,其实他很清楚,胜慧行者近十几年来,多数时间都与八景宫走得很近。
空有庵离这儿十多亿里,可八景宫一个“下天梯”,可花不了多长时间。
若真招惹了,别的不说,宗门内部就能扒他的皮!
胜慧行者与人说话,从没有遮掩的意思。而很快,仓库里也传出另一个清朗声音:
“那一定是我与行者有缘了。”
“缘起处,因果存焉,是我与施主存一份因果。”
听胜慧行者如此说法,杨名和迟瑞都是迷迷糊糊,陈恩也是半懂不懂,可他却能听出来,胜慧行者的态度,分明与说话的男子平起平坐。
昨天主动联系的时候,就觉得他们绝非常人,现在看来,胜慧行者分明也是一样的想法。
他该觉得庆幸吗?
陈恩本来是想近距离再打探一番,可感觉到库中的形势微妙,倒不敢轻易进去了,甚至也不敢放出感应,只是竖起耳朵,看能不能再听出个究竟。
胜慧行者似乎知他心意,主动问起:
“施主高姓大名?”
“姓余。”
“仙乡何处?”
“行者是在探究因果吗?”
余姓修士语调轻松自然:“说起来我有一事不明,东西虽为一界,实则两分,西方的因果业报法门,用在东方,之于根本,法理何在?”
突兀的问题,骤然间将两人的谈话,引到不可索解的玄虚之境中去了。
陈恩听得眉头连跳,就是胜慧行者,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多问了一句:
“施主之意,是指天人根本法么?”
“行者既然知晓,不妨为我解惑。”
胜慧行者沉默了片刻,方赞叹一声:“施主思接高远……”
一个从来都是有一说一的人物,感叹起来,份量分外沉重。
而很快,胜慧行者便道:“佛国宗门万象,诸法源一而千差万别,对此难有定论。然剥离佛门外相,借胎于天人法,不外乎太虚、灵昧相搏……修行中人,万法皆由于此,不外乎名相之分,何必深究呢?”
这种话,懂就是懂,不懂就是不懂,陈恩就是不懂的那个,他还想强自理解,却觉得心神摇动,十分不安,忙止歇心思,但心中压力更大。
到他这种境界,总会有些奇异感应,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