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祭炼出一件心血之器,终究不能说是通晓符法真意……或许,只有渊虚天君这样的天纵之才,能够例外。”
坦白讲,士如真君说话的技巧实在不太高明,说到半截发现自己失言,想挽回来,却是夸不像夸,贬不像贬,旁边薛平治听得都是无奈。
不过千宝道人本身就是个嘻嘻哈哈,不拘小节的性子,与他聊得颇为投机,气氛倒是颇为热烈,后来干脆坐到一处去,倒把余、薛二人撇在一边。
薛平治摇摇头,倾过身来,和余慈低语说话。
有过域外星空那番经历,她对余慈已经没不抱什么戒心。
其实,她以决绝之心,做了天魔妄境那一出,若说世上有一位真正对她知根知底的,肯定就是余慈无疑,“戒心”什么的,就是有也没意义。
或许正因为如此,便有一种特殊的亲近……或曰亲呢。
至少在外人眼中,就是如此。
二人都是凭栏而坐,本就挨得很近,薛平治再凑身过来,几乎要脸挨着脸,绝不是一个“正常”的距离。
明知荒唐,却还是有人忍不住去想:
难道说,渊虚天君喜新厌旧、始乱终弃的传言是真的?
其实,薛平治是提及士如真君,不好明言,大约是怕余慈心有芥蒂,为他解释两句:
“士如是我当年的门客,为人纯厚知节,当初我遭逢大难,将一众人等遣散,这些年来,也只有他及寥寥数人,还与我联系……足堪信任。”
余慈怎会计较,相较于周边那些心中算计千百重的洗玉盟高层,这位人情世故上不怎么练达的仁兄,可以说是相当可亲了。
不过,余慈更佩服薛平治的交游广阔,以及不动声色间,拉拢班底的本事。
像士如真君这等人物,没有宗门依托、相应传承,依旧能以符法成名,修炼到这等境界,也是一代人杰。而思及他曾为门客的过往,余慈就知道,十有八九,薛平治在里面颇有一番作为。
受制于罗刹鬼王这些年,薛平治分明也在暗中蓄力,从无一日甘休,大概正是有这种强韧的意志,才能挣扎出来,不至于在罗刹鬼王座下沉沦。
他这边正自感慨,旁边薛平治也是“唔”了声,发现了异常。
“你这是……”
话说半截,薛平治动作要更直接,伸出手来,就那么轻触余慈面颊,全不顾大庭广众之下。
余慈:“……”
薛平治抽回手,微微摇头,低声道:“你可真够托大的,莫非还在路上?”
“正是,算来还要有半月左右才能到那星辰附近,在此还要谢过元君的天域梭——这回真的是大开眼界!”
余慈嘴上说着,不自觉凭栏远眺,观大日行天,有些神游之意。
薛平治秀眉蹙起,她是真没想到,余慈竟然会在这种场合,用出此类手段,而且还栩栩如生,若不是近前接触,还不知要被瞒到何时。
分身哪……
薛平治很清楚,余慈敢在这里用上分身,本体远赴无尽星空深处,就说明他的心思已不在碧霄清谈上。
本来这也没什么,就是薛平治自己,在已经和余慈定了攻守同盟之后,对碧霄清谈、飞瀑界等事,关注度也下降了个档次,真正在意的,只有向罗刹鬼王复仇这一终极目标!
可是,夏夫人那里,又要如何处断?
况且,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在“死星”之事上,若有什么意外,别人可不会管你是不是本体在此,只会大肆传扬,终究还是要伤其声名,为日后行事,平添障碍。
便在薛平治心思翻动之时,又一声清罄之音,代表着述玄楼内外,一干人等终于到齐。
也在此时,述玄楼内,帘幕之后的主位上,夏夫人身影出现,缓缓坐下。隔着朦胧珠帘,可以看到,这位北地三湖最具权势的女修,只一身宽大黑袍覆体,青丝如瀑,稍归拢耳后,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