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已经卡在生死劫关上,无论进退,都是死路的血府老祖来说,余慈分明是在暗示着什么。
竖子,你这伎俩、你这伎俩……
血府老祖想大声怒斥,可一方面他的声音不可能传导至此;另一方面,他突然发现,自己心里头,突然被某种情绪充斥,满满实实,堵得他连愤怒的意念都发不出来。
也在此时,池上荷花又生变化。
生机郁勃的半池荷花,却是齐齐凋零,刹那间重归寂灭;
而另半池残花败叶,却是重复了另半边的萌发奇景,绿叶红花,婷婷水间,几如幻梦。
也就是几个呼吸的功夫,花谢花开,连番掉转。
血府老祖明白,这是对方以近乎华丽的手段,演示生死妙化之机,
生与死……不正是他如今最最纠结之处吗?
他一时心神动摇,那半顷水面,一池荷花,深深地烙在他记忆里,又似在他心中荡漾。
恍恍惚惚,血府老祖神思迷离,等再回神之际,哪还有什么水池、荷花,眼前回归了他那血光秽气流转的洞府,他仍然盘坐在法坛之上,周围灵幡招展,千百弟子、傀儡、阴物等,尖声念咒。
余慈主动中断了信息的输送,把他从“真实幻境”中解放出来。
可血府老祖心里面却颇不是滋味儿。以前,这是他赖以成就力量之源,如今他怎么就觉得,其中污秽臭气,腐朽破败,居于其间,成就的法门,便是转世投胎,真的就能勘破胎迷,重登仙路?
一念乍起,他忽地全身抖颤,青森森的火光从心窍中迸发出来,烧遍全身。
他发出了嘶哑的嚎叫,心中又慌又怒,但不管怎样,都是迟了!
大劫当头之下,焉有动摇的余地?
天劫如刀,心魔如斧,刀斧加身,只一刹那,便将他转世重修的可能性,再伐去三成。
这一刻,血府老祖脑子里的某根弦崩断了!
他再也保持不住宗师心境,已经到了某种临界点的情绪,骤然崩溃。
他重重捶击身下法坛,愤怒、恐惧、悔恨等等情绪,如大江之水,轰然冲开了重重堤坝;又如燎原之火,转瞬蔓延到千山万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