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疑了下,便来到烟霞岚光障中,向张天吉等人行礼。
张天吉懒得与这等小辈打交道,故而是周初出面,也是单刀直入:“我等前来,是对海外生灵以及海人异族的遗宝感应兴趣,怎么贵阁不曾摆出此类货品?”
白闵身处烟障之中,又受到几位长生中人的气机压迫,脑子都不太灵光了,只能是有一说一,将之前沈婉告知天角先生的理由复述一遍。这多少让张天吉感到意外:
“有人预订了?谁预定的?具体是什么东西?”
“这个,晚辈着实不知。”
见白闵确实所知有限,周初也不再逼问,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正好游紫梧那边“寒喧”已毕,也飞上了烟霞岚光障,云座升起,不出所料也是一座五色祥云,两朵白云拱卫之势。
毕竟是在同一处机关阵势中,彼此气机互通,张天吉便觉得有潮水一般的力量刷过,往那边看时,只见游紫梧身外亦有神通化现。
众所周知,因为罗刹鬼王的独特嗜好,罗刹教高层多美人儿,游紫梧身为男子,相貌平平,却能在教中占据高位,自然有他的底气。
其身外光影呈宝幢之形,却是棱角分明,分八棱八角,八个切面,面面如镜,其中每一面都映照出游紫梧的法身,喜、怒、悲、恨,各有不同,轮转不定,倒把游紫梧的真身遮蔽。而每个法身之外,亦都化出不同的元气环境,碧空幽狱、海水烈焰,连迭变化,十分奇妙。
宝幢切面上的法身可不是泥雕木塑,每一具都活灵活现,虽在不同情绪情境之下,却自有相应的表情变化,似乎也能对外界生出反应。
每当法身的视线切过身上,张天吉都微有不适,他都如此,更说船上的其他人。
很快,船上相对随意的气氛一扫而空,甲板上静寂无声,不时有人抹一把汗,或者避往更远处,就是本来要出去烟霞岚光障的白闵,也僵在原地,借着张天吉等人,抵挡那份压力。
足足十息之后,宝幢上八具法身才瞌闭双目,似若入定,船上修士同时长出口气,有的人甚至近乎虚脱,还有的更干脆,二话不说,掉头就走,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
张天吉冷笑一声:“果然是来者不善。”
虽然自家的目的也不是太单纯,可相较于游紫梧,就实在不值一提了,这时明摆着要敲打啊!
旁边白闵神色百变,很快离开,往沈婉那边去了,却不知道张天吉早将一只亲炼的小鬼附过去,将那边的信息源源不断地传回。
白闵刚到沈婉处,就听她沉声道:“……你要给我一个解释。”
沈婉这些年来,沉静自守,威仪日重,白闵听得心里就是一突,然后才发现,沈婉并非是针对他,而是指向了丘佩。
丘佩轻抚鬓发,脸上竟还是笑吟吟的:“都是听令于人,哪有什么解释可言?与其在这儿深挖根底,不如去想想,怎么应付过去吧……这情势,我看着都替你心焦呢。”
白闵不忍心再看沈婉的神情,转过头去。
正如丘佩所言,这个面厚心黑的女人,便是折了三宝船,依然可以凭借着雷铜的宠爱和丘家的支持,随随便便安插到别处,继续享受一切待遇,
沈婉却如无根之萍,一切身家、在阁中的地位,都只在她手中的事业上,一旦有失,且不说别的,只是在后面虎视眈眈的雷家,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将她治罪,至不济也可以发落到偏僻无人的角落,就此搁置起来,她这些年来的努力,也将毁于一旦。
现在,白闵都怀疑,这一场突发意外,是不是雷家给沈婉设的局……
但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能,单只丘佩这人,就绝不是肯自陷险地的主儿,而且拿着能让游紫梧这样的罗刹教高层亲身前来的“事物”,去陷害一个尚未真正成气候的掌柜,也实在不符合上边惯有的商人习性。
心里正琢磨着,沈婉话音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