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然大物”,说是“随心所欲而不逾矩”,错非圣人,谁能在方寸之间,游刃有余?
就算余慈有所自省,想要照顾得面面俱到,也非常困难。
他的思维,也在实力的攀升中,不知不觉发生了异化。这种异化,是为了更有效地发挥他的力量,可往往就是这里的落差,使得心魔潜伏,危机暗藏。
余慈不允许自己在“伤春悲秋”中停留太长时间,很快就从中纠正过来,却也是自然而然地,从自家心境中,抽了一股情绪,留存待用。
……
做完才是一怔,什么时候,类似的事情做起来,都是天经地义了呢?
余慈终究没有在迷惑中停驻太久,很快就要离开,他还要去解决一些事情。
本体在假山小亭上站着,神意已经穿入心内虚空,凝成一个虚影,便在他现身的刹那间,心内虚空灵如转丸,平等天、星辰天、人间界、万魔池都是在他眼前翻滚化现,由他“挑选”进入何处。
证严和尚在哪里?
一念既生,浑茫虚空便锁定了位置,余慈一步跨出,就到了目标所在。
在与环带湖环境非常相似的湖畔,证严结跏趺坐,静静观水。他一道残魂,摆出如此端正的姿势,依旧有凝实之意,非是故意作态。显然,在心内虚空多日,残魂倒是渐有滋养,而最重要的是,此人心志端凝,难以撼动,形之于外,方能成此势。
余慈倒也不急着和他说话,刚刚跨空而至,让他略有所悟。
当自辟虚空的神通与心内虚空彻底交融,这片天地也就是实实在在的,也有远近、高下的空间规则,甚至也概略成形的天地法则体系。
任何生灵进入其中,都要受到法则的压制。
余慈是唯一的例外,由于他对心内虚空的彻底掌控,使得所有的法则都以他为中心而存在。且这片虚空,余慈是“看”它从虚地缥缈的心象集合,接引外气,投影天地,再化合如一的,习惯了它介于真实和虚无之间的情况,也习惯了以神意穿行其间,以虚对虚,对于法则的限制,就没那么在意。
可几日前刚刚站在真实之域,来了一场大战,更显化“万古云霄”,让他对“我”的意志与天地法则的关系,非常敏感,自然而然就关注着“我”对法则的影响。
所以,他敏锐地察觉到,这种定点切入的方式无关乎他对于心内虚空的“特殊性”,而是一种境界的体现。
也就是说,就算他与心内虚空全无关系,之前那一幕,他照样可以重现。
只要他对相应天地法则体系的认知到了那种程度,对天地法则体系的影响也符合要求,更重要的,能够达到这种“超然物外”的层次,在不特意扭曲法则的前提下,整片虚空,就像是在他手中转动的铁丸,可意随意标注任何一位置,念动人至。
如果将此外化到真界天地中,道理也不会有任何差异。
当然,这是单纯神意到此,天然就适合穿行在天地法则中,若再加上肉身,就是另一种情况。
天地如浊海,夫真实者,一曰能出,二曰能入,戏水闹海,可谓龙耶?
刹那间,余慈对“真实之域”中,一重更高的层次,有了清晰的认知。
回过神来,见证严和尚依旧沉静跌坐,似乎没有察觉到身边多出一个人来。
余慈这段时日,对情绪很敏感,知道证严和尚明显走的是佛门传统“本心不动”的路子,心如明镜,一尘不染,若说瑕疵,恐怕也只余那份“力争自由”的执念了吧。
可若不如此,哪还有性情可言?
相较之下,倒是余慈自己,情绪生灭虽是复杂百倍,然而有情绪神通镇压,有黑森林法门管控一切念头生灭,隐然便有“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意味儿。
看似情绪丰富,其实……既然弄情,便是无情。
又一声无声的慨叹,余慈打断了证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