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层次而提升的。这是个硬杠杠,层次不到,像他这样,已经临近真人巅峰的人物,就差那么一线,亲身前往,也看不太清。
如今细思之下,果然如此,脸上便是霞光层叠,分明心中大起波澜,但很快就是废然长叹;“也幸亏是北荒,城池多在地下,最近的无拓城也是毁掉了……但北方四城还要通知疏散,丰都城最好也提醒一下。”
辛乙嗯嗯几声,并不如何在意。
广微也在想事儿,没有注意他的态度,又说起一路上的见闻:“域外已是万马齐喑,众天魔从没这么乖过,都是慑服。又有消息说,地火魔宫已经设了祭典,不只那边,北地魔门,数十分支,百多宗派,无不响应……无量沉寂多年,最近却是接连出手,次次不凡,莫不是要在此界长驻?”
“……是吧。”
广微终于发现不对,带着疑惑看过来。
辛乙则是抬头看天,良久,又是一声轻喟:“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广微又是一愣,这种话若换了常人来讲,其意甚是丰富,不好解说。但在此情此景之下,又由辛乙道来,只有一种解释: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此即玄门“种民”之总纲,又可说是神主之道的最高境界。
广微似明非明,只见辛乙伸手挠头,将已经不成模样的道髻弄得更乱,此时,老道已经进入一个奇妙的状态中,他喃喃自语,又能让人听到:
“这次出手,他并非由始至终的主导,却是在最有利的时机切入,一举将最大的力量收拢,攻击……可他动手了吗?没有!他设计了吗?不好说!却是处处见他的影子,其上不皦,其下不昧……”
说着,辛乙又念动道经。
这是道经上对“道”描述和形容,说“大道”不明不暗,不可捉摸,是个很模糊的说法,可有些时候,用经义说话,意思反而更明白些。
广微心头就是一动,恰在此时,辛乙又是长叹:“明白四达,能无为乎……”
“铮”地一声响,如击玉罄,清音洗却雾霾,广微福至心灵,也是开口,顺着念下去:“生之,畜之……”
辛乙看他一眼,声音蓦地放大:“生而不有,为而不恃,长而不宰,是谓玄德……嘿嘿,如今玄德不再,老道可有点儿看不起他了!不过,能把他逼到这一步,不管什么个结果,我都要说一句:好个陆沉,好个东华真君!
赞声如鹤唳,贯于长空,高拔入云,袅袅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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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冲突的天域约有两千里路左右,黑袍藏身在地层深处,一道流动的岩浆河里,这是最适合他的环境,在此地他能发挥出十二成的战力,就算是陆素华,他也敢一战。
但此时,他又有些焦躁不安。
在他身上的玉盒中,暂时失去自由的魔灵,缺乏这些生灵的情绪,不过论感应之敏锐,以及对局势之把握,还要超出一截。
之前它忌惮陆素华明彻万里的神通,也不看好余慈的胜机,曾想将分出的那缕魔念撤回,可是因玉盒落入黑袍手中,为防不测,一直没有动手,如今倒是多了一个探知消息的渠道。碧落天域那场不断提升层次的激战,它至少能知晓个五六成。
不过,随着那边玄武真意勃发,镇压虚空,渐归于沉寂,魔念也受到影响——任何太过活跃的东西,都无法留存在那里的,它也只能让魔念同归寂然,暂时断去了那边的感应。
但也足够了,它已算是此界最能体悟其中玄妙的有数几个存在之一,它甚至庆幸那个节点来得早了一些。
它更需要沉默——它不知恐惧为何物,但为了实现它的目标,装聋作哑,甚至将其遗忘,才是最稳妥的办法。
问题是,它能如此,黑袍却按捺不住了。
岩浆长河轰轰流淌,在大地的缝隙中穿行,潜伏在此间多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