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谓偏执。以本人偏执之力,引生灵阴郁之心,洗淘出超拔之力……这已经是自在天魔的手段,神道的内核。”
那方寸魔国看似化摄六欲浊流为己用,但那不过是错觉罢了。
真正的力量,是隐藏在六欲浊流深处,那属于生灵的一点超拔之心、信念之力,那也是生灵仅有一点儿超凡入圣的“种子”,是天底下最滋补的养料。
能够摄取此物,就是迈入神道的证明。
都道柳观被陆沉和黄泉夫人折辱,又得罪魔主,发配血狱鬼府,至此沉沦,不想他竟然以本身之偏执,强行破开一条道路,走向神道,而且,已经到了这种程度!
不过,从这个角度去看,柳观的行事未免太过粗糙。
世正牌神主虽然稀少,却不代表走神道的人少,路径也有千万种。
观察柳观行事,当是抓住人心阴暗的角落,以满足这些人的偏执念头为条件,聚起香火信众,这不是不可以,神道没有正邪之分,看得出来,他已经有了一些成果。
可是,城中百万修士,哪可能个个是他的信众,个个是陷入偏执不可自拔的人物?
柳观以偏执之心走入神道,那么他的领域,就是偏执,此为“极道”,以此方可引动信众之共鸣,摄出专属于他的神力。
这一点,在神道中人的身,体现的特别明显,就是五大神主,也不例外。
因路径的不同,神主的感应层次是不同的,也有所分际。传说中见过去未来无量世界,知有常无常一切诸法的佛祖、道尊不去提,单论其他三位:
如元始魔主,据说神通最接近于佛祖、道尊,十方世界一切有情众生超脱沉沦都在他一念之间;
巫神沉睡之前,天地日月、海陆山川之灵气升降,于他如掌观纹;
像罗刹鬼王那么不靠谱的,世间一切生灵情思变化,都逃不过她的法眼。
离开这些领域,比如让元始魔主去察看真界山川变化,让巫主去摆弄情思人心,让罗刹鬼王去做超脱沉沦之事,不是做不到,却比“本职”的要费一些多少不等的心思。
这还是那些正牌的神主,换了其他人,才真正叫隔行如隔山,强如无量虚空神主、大梵妖王之流,进入他们不擅长的领域,也不会比寻常地仙好到哪里去。更不要说从那里摄取“种子”养料。
可柳观行事,真叫一个肆无忌惮,先以天魔之法乱其心志,诱发心魔,再以类似于幻法的手段,诱使众修士将信念之力送出,这就不是神道,而是邪法了。
所以能看出来,方寸魔国中,六欲浊流太多了些,力量未免驳杂不纯。可柳观并不在意,因为这本就是临时的举措,要的是以绝对优势将羽清玄击溃,至于如何收场——他将天魔殿外移,就是存了祸水东引的心思。
只要不污了他心中真正的根基,那一点反噬之力,他还消受得起。
不过就是十息时间,方寸魔国已经积蓄够了力量,覆盖全城的阴影魔域更是飞速扩张,已经越出了城池的范围,这一下,就和周边囚星牢的符纹阵禁形成了最直接的冲突。
远处,羽清玄几不可察地叹息一声,分身如轻烟般消逝,已经扭曲变形的重甲扭曲,直坠地面。
下一刻,地面隆起的鼓包纷纷炸碎,磅礴地气喷射而出,明黄光气四面扫射,引动万里地域,都微微颤抖,柳观身下的“火山口”却是迅速回落,末了像一个气,砰声粉碎,里面庞大的自然伟力,已经消弥于无形。
柳观再次长嚎,阴影虚空之中,星光长线扭曲,再不成形。
囚星牢碎。
柳观止住嚎叫,全身的气息从飞扬跋扈,一下子止歇收敛,神意扫视方圆近千里范围,却没有找到羽清玄,那女人似乎是见事不可为,就散了分身。
对此,柳观不在乎。
他望向无拓城空,那个膨胀了数圈,但至今也不过人头大小的天魔虚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