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度释出“天河祈禳咒”,使星光护体,方再度冒险施展土遁之术,钻入地下。
远方,重器门披甲男修正高速追来。
沉入土层之后,余慈就像一条游鱼,一个摆动就是三五丈远,速度也是不慢。然而他再前行半里左右,外围土层桎梏忽地一弱,不只如此,五行之气的分布也一下子乱了秩序,浓重的腥气卷入口鼻,随即被可辟万邪的天河祈禳咒隔离,并且冲刷干净。
余慈直撞进了烂泥塘一般的土壤中,方圆百里,类似的地方只有一个,那就是不久前重器门女修以一杆投枪硬生生腐蚀出的剧毒沼泽!
天河祈禳咒生成的星光在外围,半山蜃楼剑气则贴身护持,两层防护同开,剧毒沼泽的毒性再强,一时三刻也难以侵蚀而入。余慈更小心地控制着气息,不使其外露,身体则是在稀汤似的毒沼深处安定下来。
这又是一个人们很难想到的藏身之所。尤其是一手造就此毒沼的重器门修士,更是如此。上空重器门男修经过此处时,连停都不停,认谁了前而余慈一直不停地延伸下去的气息,发力狂追,转眼就在十多里外。
余慈心神安定,并不急着出去。天河祈禳咒的效用比想象中还要好,沼泽中的毒性对他的威胁暂时不大。更重要的是,这里化沼之后,深蕴在土层中的先天庚金之气也遭大幅削减,余慈藏身其间,压力倒比别的土层来得少些。
至于脏污之类,更全不放在余慈心上。他就在这儿呆着,并有足够的耐心维持下去。
在此期间,余慈也不是在发呆,而是在思索那“东侯墓”的种种。
其实萧浮云的打算是没错的,余慈确实知道东侯墓所在。更确切地说,在遭遇庞霁那伙儿蟊贼之前,余慈正在赶往东侯墓的路上。
当年离尘宗划地为数百剑修建葬身之所,以后虽未收回,终究还是个地主的身份,对剑园内部结构的了解,还是超过绝大部分宗门。比之其他人的蒙头瞎撞,山门向来都有着比较明确的目标。
所谓东侯,是那次剑修与西方佛门的大战中,一位颇有名气的剑修。身殒前已是大劫法神通,尤其精通百家剑技,其中不乏秘法真传之类。据宗门经传记载,东侯性情较为豁达,因重伤殒落时,怨念不生,故而其墓葬的安排,还是比较遵循常规的。凡有人到他墓前祭拜,经过剑意洗炼,获得剑道秘法的机会不小。
离尘宗便是看准了这点,近些年来,都把主要精力在东侯墓上,所获颇丰,这回也是如此。在出发之前,李佑和张衍便都将此消息通报给他,还说了一堆关于此墓葬的详细信息,而在抵达之前,山门更是将最详备的资料以蜃影玉简的方式发给所有与会弟子,同也还有一枚指向罗盘,帮助确认东侯墓的身份,准备不可谓不周详。
正因为如此,若余慈真落到萧浮云手里,后果可想而知,便是现在暂时摆脱了,后面赶路时也要万分小心,否则便是给那边的同门招祸,这绝非余慈所乐意见到。
“最好和重器门的两败俱伤了罢!”
余慈无声一笑,慢慢地将心湖澄净,进入深层入定状态,外围的恶劣的毒沼环境也无法对他造成干扰,这等定力,实是非同小可。
心内虚空铺展开来,鱼龙在虚空中漫游,周边不知何时起了薄雾,却是黑沉沉的,还有细碎而锋锐的微粒渗透进来。
黑雾便是毒沼中的毒气,而锋锐的微粒无疑就是先天庚金之气,这是“引气入境”初步造成的现象。心内虚空与外界元气已发生感应,但并无甄别的能力,只要是浓度到达一定程度,各类异气都能进入其中,需要余慈以“澄净虚空”的法门,去芜存菁,以利修行。
以前或有这种征兆,但能到这般明显的地步,还是四个多月的苦修造成的结要。
也不知过了多久,余慈渐渐觉得“澄净虚空”的速度跟不上异气涌入的速度,心内虚空中有害的异气堆积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