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非他人所能知了。
和尚知道他性情,也不为己甚,转回正题:“柳观可发现了什么端倪?”
“应该没有,他一直都以为这个两界甬道是天然生成,且是他引爆了阴狱寒潮,导致甬道结构失控”
“我看到了。”
和尚示意这个情况他已经知晓:“柳观自囚在血狱鬼府百多年,愈发疯癫,不过他当年也是一等一的人才,我以黄泉夫人的名讳刺激他,也许会让他变得更疯狂,但也可能使他变得清醒。”
听到这里,“月魔”便不明白了:“你也真说得出口,就不怕他听到那名字,直接发疯,把咱们给撕碎了?”
和尚毫不动容:“就算柳观因背信而无法获取天魔加持,以本身修为,灭杀你我这半残之身,也如探囊取物一般。一点儿风险不冒,怎能可能助你从他影虚空手里脱身?
“况且当时我已准备舍了这个分身,吸引他的注意力。却不想黄泉夫人虽是多年不闻消息,柳观却还是畏之如虎,也算一个意外。”
“月魔”听他说要舍弃分身,上上下下打量他很长时间。当然,这不是感激,而是难以理解。只是他明白和尚的性情,之前既然回避,现在也不会解答。不过这么一来,他倒是想起了另一件事:
“可你那军荼利明王法”
和尚微微一笑,这还是他露面以来,第一个笑容。这时候,两人头顶轰声一响,“雨檐”上长时间堆积下来的厚厚冰雹,在狂风吹卷下,大面积倾倒下来,连成一片白幕,坠入下方节节推进的寒潮里,转眼没入其中,成为无边寒潮的一部分。
观此声势惊人的场面,和尚像是出了神,半晌没有说话。正当“月魔”奇怪,想开口询问的时候,和尚忽然道:
“可还记得菩萨的法旨?”
“自然记得。”
“月魔”一怔,旋即摆出非常恭敬的姿态,一字一句道:“未来三十年内,断界山和天裂谷要牢牢钉在全天下人的眼睛里,一刻都不要离开!”
和尚伸出手,接了一颗刚刚落下的雹子,用体温将其融化,冰水渗进手心开裂的伤口中,他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只是慢悠悠地道:
“为达成此事,你我拖着伤残之身,在此地蹉跎多年,最终定下这计策,并付诸实施,哪知开局不顺那位大人的令谕,你还记得?”
“这个,也记得。”
想起那四个字,“月魔”感觉不免有些古怪,但和尚却不以为意,只微微颔首:“菩萨和那位大人的关系,不用我们去揣测,但既然入了教门,总要以菩萨的旨意为重。可是菩萨也曾交待过,那位大人必须要敬重的,见其令谕,如见菩萨法旨,这么一来,我们就很为难。”
“月魔”连连点头,表示赞同,但紧接着,他似乎明白了什么,重重一拍手:
“对啊,柳疯子横空杀出来,虽是把你我逼得狼狈,但也是好事儿咱们确实动手了,效果也不错,阴狱寒潮涌入此界,至少一两年的时间都不会消停,天底下不知有多少对眼睛往这边看。菩萨的旨意,咱们可是做到了!”
说着,他往和尚脸上看,见其不置可否,又续道:
“另外,咱们们也确实按照那位大人的令谕停手不做,只是柳疯子激发阴狱寒潮,把事情弄得不可收拾,却和我们无关。那位大人,总没有要求咱们把一切都恢复原状吧!这样,两边的大人要咱们办的,咱们可照章办了,至于结果如何,也不能强求不是?”
和尚看他一眼,摇头。
“月魔”与他相处多年,早知他性格,见状便笑:“就算我说的不对,你又是个什么打算?”
和尚似乎也在整理思绪,半晌,他伸出手,指向上方刚刚滑落冰雹的“雨檐”:
“你看那雹子,蓄积得虽多,但劲风一吹,便都倾倒下来,吸人眼球,也只是一瞬间的事,顷刻间便没入寒潮中,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