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微缩, 她看清了挥鞭之人——
是头戴冠玉,一身宝蓝色衣袍, 正持鞭阴恻恻笑着的贺兰宝,烛光的摇曳使他的面容愈发扭曲阴冷, 仿佛淬了毒的蛇。
贺兰宝心知这刺鞭的威力,别说是猫了,哪怕是常人, 这内脏都得破碎得七八成。
这不,这猫正趴在地上苟延残喘,动弹不得。
“啧。”
贺兰宝嫌恶地皱眉,那猫身上淌下来的污血险要脏了他的靴子,他拧起眉,“咽气了?怎么都不叫了。”
有侍卫要上前察看,见二皇子欲要亲自上前,于是顿住了脚步。
沈芙耳朵轻颤。
她听见贺兰宝的脚步声在逼近,但很快停下了。
沈芙不觉得贺兰宝会突然良心发现,不再准备伤害她。
几乎是在一瞬间,贺兰宝猛地抬起脚用力踩碾沈芙身上的伤口处,逼出她凄厉的喵呜声。
贺兰宝笑了,垂睨着脚下浑身脏污,快咽气的猫,恍然轻嗤道,“这不还活着么。”
“喵……”
沈芙抽气,疼得眼前不知不觉已经被大片泪水蒙上。
她的猫爪正使不上力地抓挠地板,试着转移对身上痛楚的注意力。
贺兰宝的脚下又碾了几下,他挑着眉毛,悠悠地听着小猫可怜呜咽的声音,而后终于大发慈悲地挪开脚。
贺兰宝还不想这么快就将这只猫折腾死,得吊着口气玩比较有意思。
让这猫轻松死了,可就白废了他花这么大的力气让人抓来这猫,只在那生肉里掺软身散这么简单了。
贺兰宝瞧了一眼壁上的刑具,他有的是办法让这只猫半死不活,他不由讥诮道,“果然世上就没有不偷腥的猫,扔点生肉就跟人跑,自己给送上门来。”
“太子怕是被引到东三所了,救不你了,小乖乖。”
边说着,贺兰宝又用脚尖踢了一脚仍趴在地上一声不吭的猫。
这猫跟死了一样,贺兰宝折腾 起来都觉没了意思,视线落在满壁的刑具上,正寻思挑哪一个。
沈芙奄奄一息地安静躺在地上。
她能感觉到她身上仍在血流不止、贺兰宝的踢踹,以及鞭伤处的疼意,这些都在让她的意识变得慢慢涣散。
但是她眼前乍然亮了起来。
有人打开了暗室的铁门,外边正亮的烛火光线落了进来。
“殿下!”
贺兰宝想着刑具,但脚下仍在用力地踹上那只猫,便听有侍卫脚步急切地推开暗室的门,冲上前低声说道,“太子率东宫禁军来了!”
贺兰宝猛地扭头,死死盯着禀告的侍卫,咬牙道,“这不可能。”
说完,贺兰宝气愤地将他手中的刺鞭扔给禀告的侍卫,冷冷道,“都呆这,记得给这猫留口气,别打死了。”
一转身,就见太子禁军尾随侍卫摸来暗室,贺兰宝的脸色猛地煞白,径直抬脚踹向那禀告的侍卫,气血上涌,“蠢货!”
太子禁兵很快就将这一方窄小暗室里的所有侍卫拿下,其中慢慢走来的贺兰昭神情冰冷,“留口气?”
贺兰昭每朝前走一步,贺兰宝的头皮便发麻一寸,“怎么,发生了什么事,竟值得太子如此大动干戈?还动用上禁兵?”
在贺兰昭经过之时,贺兰宝在惧意下几乎条件反射性地闪身,却见贺兰昭只是在弯腰抱起那只在血泊中的猫。
贺兰宝嗤了一声,皱眉道,“这只猫为皇弟从猫儿房领的。”
“这不偷吃了皇弟的膳食后溜跑,皇弟刚派人捉回来在小惩,太子现在这是何意?”贺兰宝质问道,“太子的手何时能伸得这么长,管起皇弟的私事。”
贺兰昭觑向贺兰宝的漆黑眼底里皆是杀意,“这是孤的雪球。”
“喵呜。”
沈芙有气无力地任贺兰昭抱起她,即使他的动作再轻柔小心,沈芙的伤口还是无可避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