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咪。”沈芙犯困时奶气的闷哼如撒娇。
沈芙又轻轻打了一个哈欠,但却是摇着 头,疑惑歪头:“喵呜?”她好像是困的,又好像不困的。
她听见贺兰昭清冽的声线落在她微颤的耳廓处,“要在孤怀里睡,还是要床榻上?”
贺兰昭耐心地低声,声线磁性:“嗯?”
“?!”沈芙眨眼的动作一顿,淡粉的猫唇动了动,愣是忘了要怎么喵呜出声,满脑子都是男人磁性性感的声音。
喵呜——为什么这个男人对着猫都能这么苏。
沈芙盯着贺兰昭幽微漆黑的眼眸出神,小爪子无意识地轻轻勾着贺兰昭暗金玄袍上,金线绣成的蟒爪。
而贺兰昭细长的手指则顺着猫咪的眼窝泪痕处,揩走了她眼尾处沁出的水色。
微捻指腹,并未有湿润之意,那水光似是她琉璃猫眼中流转的光泽,而非真正的水珠。
沈芙愣神之余,瞥见东宫太子内室的床榻之下有一个似乎是被人仓促推进去的小木箱,并没有落锁,盖得并不严实,露出一块镶着白色绒毛的深红色小兜帽。
仅仅这么一眼,沈芙并未能完全看清它的款式,但隐约可见是小女孩才能穿戴的披风。
沈芙突然想起来,因为她打娘胎出来身体孱弱,极易生病,所以娘亲给她准备的披风都是深红色。
说深红色能逼出她身上的病气,保佑她的心肝一生平平安安,顺顺遂遂。
而这个习惯,直到她长大了仍是这样,沈芙所有的披风都是明艳的深红色,而不是素雅寡淡的浅色。
披风的款式来回就这么多种,沈芙一点都没往别的地方想,只当这可能是宫中哪位小公主遗落在贺兰昭这里的。
等了许久,贺兰昭以为沈芙不吭声是睡着了,微微垂下眼眸,就见沈芙在慢慢眨眼,似乎是盯着某一处出神。
男人用手掌揉了揉她毛绒绒的小脑袋,出声拉回她的注意,“嗯?回答孤?”
沈芙很快将那披风抛之脑后,低头轻轻蹭着贺兰昭的胸膛,拒绝正面回答地撒娇着:“喵呜……”
这哪里是清纯猫咪能回答出来的问题?不论答哪一个,潜台词不都是,跟你睡吗!
沈芙轻晃着身后的蓬松尾巴,无辜地抖了抖小耳朵,并不知马甲掉得一干二净,眨眼卖萌起来一点都没有心理负担,歪头着:“喵呜?”
你在小猫咪面前说的什么虎狼之词?
贺兰昭没有拆她的台,顺着她迷茫眼色,替之回答,“那就在孤的怀里。”
沈芙让男人长臂一揽,箍在怀中,蜷缩成一个雪白团子,软乎乎的一团,柔软如云。
似乎,那熟悉的困意又席卷而来,沈芙眨了眨眼,差点觉得她眼花了。
她的眼前似是贺兰昭的玄袍,又似一抹淡粉色的帷幔。
远处低头站着的王公公并不知他脸上的笑容有多灿烂。
他只知看殿下与雪球亲昵,心底仿佛含了糖一样 甜滋滋,嘴边笑容无声地扩大了又扩大。
王公公笑眯的眼睛起初都成了一条细缝,但突然张大了眼睛。
雪球突然轻轻甩动脑袋,精神气十足地想要挣脱开太子箍紧的手臂,前后的无情翻脸变化,王公公只觉得他心底仿佛含了药汁一样苦涩,一点都不甜滋滋了。
贺兰昭微蹙眉心,神色淡淡地摸了摸雪球的小脑袋,箍紧的手臂微松,放开了雪球。
王公公眼睁睁看着雪球跳上案桌,低头认认真真嗅着那还没来得及撤下,之前放着黄鱼干的白瓷碟。
雪球似乎在怀疑猫生,掏出爪子扒拉着空碟,喵呜了几声,又似乎恍然大悟地瘫坐在案桌,深沉严肃地盯着它柔软的肚皮,偶尔出声:“喵呜?喵喵喵?”
王公公心底一阵纳闷,就听太子的声音似含有极淡的笑意,“让人端碗羊奶给雪球,孤得补偿它。”
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