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若不是雪球是只猫,贺兰昭有着正当理由怀疑雪球在勾引他。
“雪球,人猫殊途。”贺兰昭在雪球似乎做了某种决定的透亮有神的晶亮蓝眸注视下,勾唇低声揶揄,“孤跟你,不可能。”
沈芙斜睨了一眼贺兰昭:“……”神他妈人猫殊途。
“嗯?”
贺兰昭任雪球气呼呼地蹬爪攀上他的肩膀趴坐着,半晌不见雪球吱声,贺兰昭微微动了动肩膀,吓得沈芙掏出利爪紧紧揪着贺兰昭的肩头,弱小无助地蜷缩在他的脖颈间,轻轻细细地咪声。
待一回神,沈芙立马朝贺兰昭恼怒地喵了一声:“喵!”
贺兰昭见此唇角微动。
平日这段漫长无光路似乎微微亮了,或许是因恰逢新雪初霁,满月当空。
贺兰昭站直他早已麻木酸软的双腿,伫立桌前,垂眸伸手盖灭了烛台的光亮,只余墙壁上的夜明珠光泽泛动,黑暗中衬得沈芙的幽蓝眼眸愈发纯澈,散发星星点点的迢迢星河,恍如磁石,将所有瑰丽之色吸纳其中,动人心魄。
苍青色的床帏落下,贺兰昭掀起锦被,微微侧下肩头让雪球先跳上床。
“喵。”沈芙催促着贺兰昭上床,待他上床之后,沈芙抢占先机地整只猫站上贺兰昭的腿间。
贺兰昭盖被的动作一顿,停了下来:“嗯?”
沈芙抬爪按摩着贺兰昭双腿上的穴位,顺带观察他的肌肉反应以及引起的细微情绪变化,怕引起贺兰昭的怀疑,沈芙偶尔还得在他腿上翻个身,露出肚皮撒撒娇,掩饰掩饰。
然后在贺兰昭手掌抚摸她头的时候,继续抬起她酸软的爪子用力捏按捶揉,“喵,咪咪!”嘤,她的猫爪要废了。
艰难猫生,苟活不易。
“踩奶……?”贺兰昭迟疑低语,见雪球的爪子格外钟情于踩他的双腿,他还记得那拟的单子,踩奶似乎是雪球表达喜爱和安心的一种表现,于是贺兰昭索性漫不经心地屈手半撑着头,盯着低头认真踩奶的雪球,眼底的神色蓦地一软。
“喵呜。”累死喵了,终于好了。
按了十来分钟的沈芙四肢霎时无力,一点举爪的力气都没了。
她已经被榨干了呜呜呜,一点力气都没了,没有了。
沈芙紧贴墙壁,随便寻了处靠近贺兰昭的位置旁趴成一张猫饼,歪头闭眼秒睡,嘴边不忘轻轻喵了几声,“喵咪,咪,喵……”情况比她想得还糟糕,按摩和针灸能调理缓解很多,但最重要的还是得……
“孤还真不知,”贺兰昭揉了揉雪球疲乏的小脑袋,听着雪球小声喵咪着说梦话,贺兰昭抬手微按太阳穴,“踩奶竟是易疲之事。”
贺兰昭正欲阖上眼之时,发现他的双腿,似乎隐约减少了痛楚,他脑海里那根向来因疼痛而麻木紧绷的弦得以微微一松,贺兰昭微微侧眸看向瘫成长条的雪球,最终慢慢阖上眼掩掉眼底的幽微不明之色。
第13章 、十三只喵
东方拂晓,朝露未晞,初春空气冷且寒,有几只小山雀振翅掠过覆着稀雪的琉璃瓦,鸟鸣啾啾。
但凡踏入东宫内室的婢女都忍不住悄悄瞄向太子床榻。
只见乖巧漂亮的雪球神情迷茫地一屁|股压坐在锦被上。
自从一大早醒来之后,雪球水灵灵的蓝眸满是忧郁悲伤之色,恍若遭受了巨大打击,白色团子的端坐身影莫名透出一股惆怅且孤独感。
难道是没睡好?还是她们动静大,吵到雪球了?婢女们的动作下意识轻了又轻。
沈芙神情呆滞地盯着贺兰昭正衣冠,肩搭狐裘披风,玄色朝服,衣襟口处绣有云锦花纹,衬得男人脖颈的线条延伸,五官轮廓深邃且立体分明。
即使坐在沉木轮椅之上,男人淡淡撩起黑冷眼眸时,气质愈发清贵冷漠。
男色在前,但沈芙也只是面无表情,十分单纯地盯着贺兰昭出神,偶尔低垂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