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娇惊骇地看着对方。
那是一个身穿黑衣面容寻常的男人,走在街上可能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但此时他看阿娇的眼神,却像寒冬刺骨的风一样冰冷, 他的袖口,还露出了一截刀柄。
阿娇全身的血液都要冻住了,这人是想劫财,还是劫人?
身后传来脚步声,阿娇回头,看到江娘子追了过来,阿娇微微恢复了一些胆量,正要警告对方,黑衣男人突然开口了,冷冷地问她:“你也是那绣铺里的?追我们主子作何?”
主子?
阿娇往前看了看,就见那对儿男女走到了一辆马车前,男子正在扶女子上车,阿娇急了,飞快解释道:“你们主子给的银子太多了,我要找零给他们。”
黑衣男人眼里闪过一丝不耐:“赏你们了,回去吧,我们主子不喜外人打扰。”
那马车已经出发了,阿娇看看马车,再看看眼前的黑衣男人,心想这护卫都这么冷傲,那位看起来就很不好惹的男主子恐怕更难接近,她冒然去询问美人的身份,会不会得罪那位男主子?会不会给自己与美人都惹出麻烦?
“好,那就多谢你们主子了,冒昧问一句,你们主子是……”
“不想死就别乱打听,小心祸从口出。”黑衣男人厉声打断阿娇,指着铺子的方向道:“回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他袖子里的匕首完全现了出来,被他握在手中。
阿娇胆小且惜命,转身就往回走。
“东家,出了什么事?”江娘子迎上她,见她脸色不对,喘着气问。
阿娇偷偷回头,就见那黑衣男人还站在原地,她便一边拉着江娘子往回走,一边说自己想找钱结果人家并不需要,敷衍了过去。
从江娘子到阿娇身边的四个丫鬟,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铺子打烊了,丫鬟们也退下休息去了,阿娇睡不着,脑海里全是那对男女的样子。
想到什么,阿娇掀开被子披上外衣下了床,再提着灯去了她的绣房。
阿娇喜欢研究新的绣样,闲暇时也会手痒做几样小东西,绣房里既备了各种料子,也备了笔墨纸砚供她写写画画。阿娇的女红与画技都是在花月楼那四年学会的,教她的女先生夸过她有天分,不过阿娇也不知道自己的画技算什么水平,反正她琢磨出来的那些花鸟风景绣样挺受女客们喜欢的。
阿娇也学过画人物,但画的少,离开花月楼后,阿娇只悄悄地画过几次赵宴平,也算有七分相似吧。
天寒,只有卧室点了炭火,阿娇抱了文房四宝回到卧室,坐在炭盆前暖暖手,然后开始磨墨。
美人不必画出来,与太太柳氏几乎一模一样,只是更年轻娇艳,少了柳氏的沧桑。
男人……
因为对方过于出众,阿娇在他陪美人挑绢花时也看清楚了他的容貌,才分开没多久,阿娇印象深刻。
修修改改,阿娇彻夜未眠,终于画出了最像的一幅。
怕自己眼光不准,天亮后,阿娇叫来夏竹,让她挑一幅最像那俊美男人的一幅。
桌面上摆了七八幅,夏竹震惊道:“小姐画他做什么?”
阿娇低声道:“你不用管,也别对任何人提起,只告诉我哪张最像。”
夏竹皱着眉头,仔细对比之后,选了也是阿娇认为最像的那幅。
阿娇小心翼翼地将这幅卷了起来,连着一封信放进一个闲置的画筒内。
到了黄昏,阿娇派冬竹去狮子巷等着,不必去赵家登门,只在巷子口等赵爷,将画筒交给赵爷,再传句口信儿,就说赵爷托她办的事她已经办好了,打开画筒便知。
冬竹领命去了,在狮子巷外等到天色见黑,赵宴平终于从大理寺回来了。
冬竹急着回去,传了口信儿便走了。
赵宴平看着她的背影,拿着画筒回了自家,先陪久候他的母亲妹妹吃了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