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宴平面无犹疑,也无烦恼,对二女道:“尽人事,听天命,你们也不必着急,如果那些丢女儿的人家都不是你们的家,如果你们始终记不起小时候的任何线索,即便你们不是香云,我也会照顾你们,替你们找个好夫家。”
秋月低声道谢。
丹蓉泪眼汪汪地看着赵宴平:“哥哥真是个好人。”
赵宴平转移话题道:“东屋床大,等会儿歇晌你们与老太太在东屋睡,我与你们小嫂去西屋,新床后半晌就能做好了。”
赵老太太做主点了头。
阿娇听了,起身道:“我先去收拾收拾,里面有点乱。”
进了东屋,阿娇直奔自己藏钱的地方,铜板太多,都带走容易引人注意,阿娇便把装银子的袋子以及几样值钱的首饰都包在一方帕子里,藏进怀中。刚藏好,屋门突然被人推开,阿娇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赵宴平进来是要搬两人的席子枕头去西屋,见阿娇站在箱笼前,赵宴平解释道:“我来搬东西。”
他若无其事地走向床前。
阿娇脸色涨红,她的银子首饰藏起来是防赵老太太乱翻的,并没有瞒过官爷,官爷那么聪明,洞若观火,应该已经猜到她做了什么吧?
阿娇觉得自己该解释一下。
她走到他身旁,低声道:“我,我的银子都在这里,太太给的,我娘留给我的首饰,如果只是老太太与真的香云姑娘过来,我绝不会多此一举,可,可里面肯定有一个是外人,我怕。”
其实阿娇说谎了,就算真的只有赵老太太与香云姑娘,阿娇也要藏的,赵老太太肯定贪钱,真香云姑娘她也不了解对方的为人,万一祖孙俩合起来偷她的银子怎么办?
她也不想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可这都是官爷提醒她的,她是外人。
赵宴平回头,看见她一脸难过,仿佛要哭了。
这么怕他责怪吗?
赵宴平想了想,走到挂在衣架上的紫色捕头官服前,将藏在袖子里的他的钱袋子一并交给阿娇,低声道:“你想的很对,她们当中有可能有一个是香云,也可能都不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在我确定她们的身份之前,你跟老太太都要看管好各自的银子,但要小心行事,别被她们察觉,免得伤了好人心。”
一番话说出来,倒好像他与阿娇、赵老太太才是一家人,丹蓉、秋月都是外人一样。
阿娇眼眶都蓄满了泪,闻言扬起小脸儿问他:“官爷当真这么想?”
赵宴平颔首。
阿娇破涕为笑,擦掉眼泪,打开官爷的钱袋子,确定里面的碎银数量,才一起收到了怀里。
赵宴平继续卷床上的席子。
阿娇见了,提醒他道:“老太太的床小,咱们的席子拿过去也铺展不开,西屋的拿过来又不够用,还是别折腾了,只拿枕头……不对,她们三个人睡,咱们家还缺枕头。”
赵宴平想了想,直起腰道:“那这两个枕头留给她们三人挤一挤,咱们两个用老太太那个。”
反正枕套、凉席都可以擦,不用太计较。
两人商量好了,出去与赵老太太三人换屋了。
赵老太太的床是真的小,赵宴平一人躺进去都嫌闭塞,索性全部让给阿娇,他去坐椅子。
官爷冷,阿娇怨他,官爷辛苦,阿娇又心疼他。
“你去睡床吧,下午还要出力气,我坐会儿,等老太太她们起来了我再去补觉。”阿娇下了床,劝他道。
赵宴平让她睡:“我在衙门晌午也都是坐着打盹儿,习惯了。”
阿娇:“这又不是衙门。”
她坚持让官爷去趟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