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道侣,丈夫死在媱姬的手中。
谢际站起身来走过去,“张师兄早年就曾当着我的面,对媱姬出言不逊,我都不知道他还有道侣——”
“定然是那贱人勾引他!”
那修士满面怒意地嘶声叫起来。
“你应当知道张师兄是什么德行,”他皱眉望着她,“你当真是这么觉得吗?”
那人的神情僵硬了片刻,旋又喊道:“她是妖族——定然早早看中他的『性』子,想要勾引他,只为吃了他增加修为!”
这说法倒是比媱姬生『性』放浪想要勾搭男人要靠谱许多。
——人们看着谢际那张俊美无瑕的脸,心中暗想那蛇妖有这样的丈夫,哪还看得上别人。
有个师妹凑到他面前,笑嘻嘻地让他放心,说大家都知道他是被蒙骗的。
后来,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道场之外伏尸满地,血流成河,鲜血肆意蔓延,填满了遍布苔痕的古旧青砖罅隙。
清霜似的月辉映着血光。
他面无表情地走在血泊里,身边飞旋着数道水流凝成的剑刃,每隔几步就有尸体横陈前方。
“我听闻媱姬死讯之后,杀了许多人。”
许多年后,沧浪仙尊在他曾经的弟子面前,异常平静地回答道:“最后我亦然重伤——”
尚且年轻的修士,浑身浴血跌跌撞撞冲入山林,月『色』凄冷,四周僻静无人,唯有夜风低啸。
他跪倒在河边,望着水中宛如鬼魅的倒影,拔剑想要自毁金丹,了却残生。
“我遇到了师尊。”
谢无涯风轻云淡地讲道,“她说我有极大的机缘,日后可左右此世命数,并让我活下来。”
他不是值得拯救之人。
谢际这么想着。
他只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他救不了母亲,不愿惩罚妻子,也救不了妻子,最终只能用这些人出气。
——这些乐水宫的修士当真个个该死么?
事实上,他不知道这答案,但他并非是觉得他们该死才杀了他们。
他只是想这么做罢了。
“故此我亦不是为了救你。”
月光冷凝,水畔芦羽如雪,漾开的清波中染了血『色』。
女子伫立在弯月之下,裙裾在风中飞扬,高深修为塑成绝世风华,一时飘飘渺渺恍若融入残夜之中,一时又仿佛只是温柔亲切的邻家『妇』人。
她倾身凝望时,眼眸柔和怜悯,却又透着一丝看透世事的凉薄,“若是一定要有个缘由,就算为了天下苍生吧。”
一身狼狈的青年讽刺地失笑出声,“这天下苍生又值得拯救么?”
“这答案要由你自己寻找了。”
那人微笑道:“我说这些只是要告诉你,我不会让你死。”
言下之意就是,我管你怎么想的,就算你不同意,有我在你也求死不得。
谢际:“…………”
他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只能同意了。
“但我再也不会杀死妖族。”
他默然片刻,“尽管我知道,妖族当中也有作恶多端、罪该万死的,我依然不会杀任何一个妖族,随他们如何骂我好了,反正在我心里,就算是那些为了吃人而『乱』造杀孽的妖族,也不比那些明明垂涎妖族内丹骨血却装出正义凛然的修士更加恶心。”
九玄仙尊并没有回答他。
也许她不在意这些想法,也许她内心是认同的。
“你们姻缘已尽,若是诚心相侯,他年亦有相逢之时。”
“——在何处?”
“辕灵山,万仙宗。”
雨越下越大。
细细密密的水珠缀成帘幕,在寒凉的风中支离破碎,成片成片泼洒在桃林之中。
被狂风急雨打破的花瓣幽幽凋落,坠入湍急流淌的溪水中。
媱姬低眉敛目,只垂眸望着旁边的红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