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知他是什么样子呢?若是冒然嫁过去,结果又是一个秦七少爷,我这平民姑娘如何与他和离?”
她说话一贯是温温柔柔的,谁知竟然如此语出惊人,另外几个妇人皆睁大了眼睛。
“你这未出阁的闺女,如何能将这些话挂在嘴边的!”
三婶娘急道:“云儿,你如此容貌,又有这么一手好绣活儿,难道当真去嫁个野小子不成?!”
王云儿摇摇头,“婶娘也说了,我绣活儿做得尚好,哪怕这几日身子不适不去上工,绣坊也会派人来收我绣的扇面,工钱也一分不差地照给,我嫁谁不能吃饭呢?就算终身不嫁又有什么关系呢?”
王家妇人们个个目瞪口呆。
二表姐呆呆地道:“云妹子这是怎么了,几日不见仿佛换了个人一般。”
王云儿抿唇嫣然一笑,“先前我也活得糊涂,不过被好人提点几句罢了,有道是人生得意须尽欢,怎能拘泥于世俗当中,只为了嫁人而嫁人何其——”
她想了想,还是没说出苏旭的原话。
“——不幸。”
二表姐也是读过几本书的,闻言气道:“云妹子如今整日闷在家里刺绣,难道就快活了?你如今年纪小尚且没事,但整日针不离手,早晚熬坏了眼睛,还如何做活儿赚钱?还不如早早嫁人,就不必如此辛苦了,届时衣食住行都不必费心——”
“因为都捏在别人手里?”
王云儿继续道:“所以只能任凭人家纳妾收房,那想必更加辛苦吧。”
二表姐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显然她对这话有些感同身受。
她手上紧紧捏了帕子,“真是不识好人心!”
接着猛地站起来,愤然离去了。
三婶娘神情也不太好看。
王云儿赶在她开口前起身,先是盈盈一礼,又道:“我还未正式谢过婶娘和叔叔那日一同去赶走秦家少爷,我晓得婶娘和表姐的好意,只是爹每日要去铺子里,妹子还小,我若嫁人了,谁来照顾他们呢,等囡囡年纪大些再说吧。”
三婶娘并另外几个妇人也才想起这一遭,不由脸色转缓,她们倒是有心给王大贵说个老婆,但这话总不能说到人家女儿脸上。
她们又说笑了几句,只胡乱夸奖王云儿孝顺懂事,然后各自寻由头告辞了。
院中再次安静下来。
王二姑娘先前躲在房里听着,这回扑出来蹭到姐姐旁边,“那位苏仙君好厉害,竟然都猜中这些老女人们要说什么!”
王云儿皱眉弹了她的脑门,“那些都是族中长辈,不要胡言乱语。”
说完,她自己也笑了,“苏仙君竟是料事如神的,可惜我一时半会见不到她,来日定要好好向她致谢。”
半晌,少女又静默下来,“我虽然是鹦鹉学舌,现在想想,那些话其实十分有道理。”
……
焦岩城人潮涌动的集市上。
苏旭任由鸟妖青年拉住自己的手,狂奔着带领她穿过闹市。
两边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各种摊位商铺里货物琳琅满目,一切的一切飞速掠过,模糊成不甚清晰的一团。
两个年轻的鸟妖身姿轻盈、着装鲜艳,他们奔跑时呼吸悠长。
锦绣衣摆相继扬起。
红裙少女赤足雪白,踝上金环摇曳,踩过被骄阳晒得发烫的路面,瀑布般的黑发在风中飞扬。
青年双目闪亮地盯着她,脚步未曾停歇,“你真好看。”
苏旭自小美貌,见惯了旁人惊艳目光,也算听惯了夸奖,此时却觉得这句话莫名舒心。
“你也很好看,这还是我头回遇到,嗯,正在求偶的同类。”
青年听到前面那句不由笑起来,眼角蔓延出的胭脂色红痕更加灼亮。
接着,他微微愣了一下。
两人已经跑过漫漫长长地一段路,甚至穿过了小半个焦岩城,来到了集市的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