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比同龄人要懂事,但没想到她事事懂事。
“不会。”
“洪传良的女儿理亏在先,他早晚会找一个由头补给我。”一晚上的推杯换盏,虞故峥像是有醉意,稍一阖眼眸,神色很淡,“我们的婚约,轮不到别人说什么。”
半晌,戚鱼才回:“嗯。”
她手心挪回裙角处,小幅度蹭了一下。
感觉有汗。心跳得也很厉害。
回B市要两个小时,车下了高架一路驶进近郊别墅区,到了虞故峥常住的那套中式园林别墅。
佣人早就布置好了房间,戚鱼住的女主卧在主宅的三楼。佣人带戚鱼熟悉了一圈环境,女主卧外连着开阔的露台,往里是衣帽间和泳池浴室,甚至还有独属于女主人的汗蒸房。
偌大的整层只有一套男主卧和一套女主卧,两套之间隔着客厅,格局大气,高敞雅致,博古架上的藏品琳琅满目。
虞故峥回来就接到一个越洋电话,径直去了楼下书房。
戚鱼回到卧室,一眼看过去,床单被套、桌台沙发等等,都是白和粉的色调。
“有什么事您就拨号给我。”佣人阿姨示意床边的内线电话,蔼声道,“家里所有的号码我都给您抄在本子上了。”
“好的,谢谢。”
戚鱼洗完澡,换下了今天的衣服。她没带换洗衣物,裹着浴巾去了衣帽间。
宽阔的衣帽间里极为空旷,但推拉式衣柜里还是提前放了几件干净内衣,不知道是谁放的。戚鱼捏着内衣杵了半天,忽然伸手,揉了揉脸。
临睡前,床头铃响了。
“喂?”
“睡得习惯么。”
虞故峥的声音。
“……嗯,床很软,颜色也很好看。”戚鱼抱了个枕头,坐在床边,认真回,“还有衣服……麻烦您了。”
衣服大概是家里阿姨留意置办的,虞故峥稍顿,并不多解释,问:“为什么喜欢粉色和白色?”
戚鱼轻轻晃了下小腿:“以前妈妈喜欢我穿粉色,小时候我的裙子都是这个颜色。”片刻,她逐渐停了动作,“白色是,看别人穿得很好看。”
虞故峥那边还有轻微的键盘声,应该还在处理公务,闻言很淡地笑了一声,没有多问。
戚鱼似乎有点局促,想了想:“您明天会送我去学校吗?”
键盘声稍停,这次虞故峥的笑意深了。
“我不会骗你。”
挂完电话,戚鱼慢吞吞爬上床,坐着默了会儿,忽然小小叹了口气,声音轻得像呓语:
“骗过的。”
还不止一次。
六年前,B市的新闻媒体都在狂欢。
虞家长子虞远升新婚,娶了某地产大亨的千金,强强联姻。婚宴就办在虞家老宅,大办特办,几乎整个B市的权贵名流都到场了,记者媒体更是蜂拥而至,大雨浇不熄现场的热闹。
酒席桌上,孟贞兰碰了碰戚明信的手肘:“老公,等会儿你带着娴娴去跟第一桌的那些人打声招呼,你看别人都巴结着呢,不能少了我们。”
戚娴不耐:“干什么呀妈。”
“什么干什么?”孟贞兰瞪了眼大女儿,“第一桌那里坐的都是什么人你知道吗?去跟你爸认识几个青年才俊,你也到嫁人的时候了!”
“什么青年,我看全是老头子。”
孟贞兰三推四搡地把戚娴推出去,又去看二女儿,才发现不对:“戚鱼呢?”
戚甜咬着筷子在玩手机,公主裙下的腿晃了又晃:“我怎么知道!”
“你又撵她了?”孟贞兰不太在意,“行了,嘴巴擦一擦。”
晚上的雨下得越来越大了。
花园的欧式回廊下,戚鱼抱着膝盖,缩在一根廊柱下。她的肩膀抖得厉害,哭得像小动物的呜咽。
哭了良久,终于哭累了。
戚鱼揉了下眼睛,泪水却怎么都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