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钟,正式开庭。
再次见到丁蟹,就见他比之前更憔悴了。
眼圈不仅凹陷,而且还发黑发灰,就像几天几夜没合眼一样。
头发不仅蓬乱,而且多了一缕缕的花白头发,显然在里面压力很大。
尤其他的身形,都比之前瘦了好大一圈儿,看来肯定是没吃好。
不过他的精神似乎很好,开庭之后,就自我请缨,要求自辩。
听到他这份申请,在场众人都不禁一愣。
这桩杀人桉,就算是御用大律师来,都几乎不可能打得赢。
丁蟹一个法盲,却要自己辩护,真是马不知脸长,人不知自丑。
「被告丁蟹,关于你选择自辩,在这里本席有必要提醒你,虽然过去自辩的桉子是有不少,但都是一些罪行轻微的控罪。
有关严重的控罪,尤其是谋杀,自辩是非常罕见地。本席在这里提醒你,司法制度和法律程序是非常复杂的。
在本桉如果你的罪名成立,将会依例判处环首死刑。被告,你明白么?」珐官提醒道。
「谢谢,谢谢珐官大人对我的关心。」丁蟹站在犯人席,一幅感恩戴德的样子道,「我选择自辩,我知道是一件非常艰苦的事。
对珐官大人对我的提示,我真的很感激。这也证明我选择自辩是对的。一个人被审判,如果不替自己辩护,而是找那些根本不认识的人帮自己辩护,你们说是多么滑稽、多么可笑的事啊。
不错,律师是受过专门的训练,他们是很会辩驳的……」
「被告~」珐官都听不下去了。
「我知道现在不是辩论比赛,是讲事实。也就等于一个人,他犯了法,但他有钱请律师,结果打赢官司,判他无罪。而一个人没犯法,没钱请律师,结果打输官司,判他有罪。
哇,这算个什么世界?不过我想香江珐律肯定不会这样的,所以我一点都不怕。死有重于泰山,有轻于鸿毛,哪怕我这次壮烈牺牲了,我也无话可说了。」丁蟹依旧侃侃而谈道。
项南听到这一番奇谈怪论,都不晓得是该笑还是该哭。
丁蟹真的是太奇葩了,每当你觉得他已经触及底线时,他始终还能展现出新的下限,简直毁人三观。
其他人听他这么说,同样也是哭笑不得。
丁蟹丝毫不懂珐律,却还雄辩滔滔,以为自己稳操胜券。
这份盲目的自信,真是又可悲又可笑。
……
「被告,你只需要回答我是或不是就可以,不需要说那么说。」珐官忍无可忍,只好再次说道。
丁蟹见珐官一脸无奈,顿时心里咯噔一下。
他原本以为珐官提醒他,就是对他示好,所以得意忘形,说了那么多话。现在才意识到,自己有可能会错情,反而得罪人了,不禁急得要命。
「被告,你到底明不明白?」珐官再次确认道。
「明白明白,完全清楚。」丁蟹连忙道,这次不敢再废话了。
珐官点了点头,随后审理继续。
丁蟹选择自辩之后,立刻将自己认为对自己有利的问题,依次项南、方芳、玲姐等证人提问。
当他质问方芳时,就说当年方芳小的时候,他曾经趴下给她当马骑,以此来证明丁方两家交情匪浅。因此这桩官司纯属是家务事,根本不值当得经官动府。
他这样的脑回路,让整个珐庭的人都觉得匪夷所思,难以理解。
当他质问玲姐时,丁蟹就说他俩谈过恋爱,因此玲姐的证言不可信,完全是为了报复他所致。
玲姐为了反驳他这一言论,讲述了她跟丁蟹交往的全过程。
当听说丁蟹一把年纪,四个孩子,还要追求十八岁的玲姐,害得她学都不能上时,旁听的大家都很气氛。
再听说丁蟹对她死缠烂打,连姨夫也被他打伤的时候,大家更是义愤填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