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知情一点的人小声回答:“是真的啊,你以为苏太傅才刚刚五旬年纪,为什么就匆匆辞官了?就是因为涉及欺君啊……”瞅着四下无人,他声音压得更低:“跟你说,初一那天,我夫人进宫朝拜太后,就听说太后宫中有个小殿下,三四岁年纪,模样很像……”
“如此说来,……真的曾经入赘?”
“入赘”两个字,冯大人说的格外艰难。时人多重颜面、男子犹甚,愿意入赘之人少之又少,甚至有人将其视为奇耻大辱。
“应该假不了吧?谁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不过如今入赘者是皇帝,不管心里怎么想,大家口中都免不了要表示理解,并夸赞一番。
“其实为了报恩而做人家半子,也在情理之中。”
“是啊,身居高位还不忘旧时之约,果真重信义。”
……
朝中官员一个个都是人精,涉及天子家事,他们也只是同相熟、信赖的同僚简单说几句,就迅速转了话题。
——
许长安得知此事,已是将近晌午了。
皇帝眉目间蕴着清浅的笑意:“长安,这诏书,你拿去看看吧。”
他不想看她跪他,干脆在她面前将诏书自行打开。
“什么?”许长安匆匆浏览,不由地暗自吃惊。
她日前看过封后诏书,只说皇帝当年在湘城成婚有子,如今找回妻儿,该正式册立。
而这次却是明明白白写着他曾入赘许家。
“入赘?”许长安忍不住问,“你这又是何必?”
她长在市井,知道很多男子不想入赘,认为此举有损颜面,更有过分者,贫贱之时不得已入赘了,依靠岳家发达以后,又大肆纳妾,甚至是逼死原配,还认为是扬眉吐气苦尽甘来。
他是天子,怎么就公开声明曾经入赘了?就不怕有损名声吗?
要知道她当时还曾用为了他的名声考虑而拒绝入宫。
“这有什么?”皇帝却不甚在意,“当时我若没走,不已经入赘了吗?”他微微一笑:“总不能说我们当年没成婚,就生下了文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