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忧、所思、所想、所惧。可有此事?”
罗掌院点头:“臣以为,确实如此。”停顿一下,他又补充解释:“常言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再稀奇古怪的梦,也不过是人或是身体或是内心的反应,都不会是毫无根由的。比方说,一个山中猎户,从没进过京城,也没听人讲起过。或许他有一天会做梦梦到,但绝不会梦到京中景象……”
这番言论,皇帝之前听过,并不陌生,也比较信服。他淡淡地问:“所以,罗掌院认为,正常情况下,人并不会梦见一个素未谋面的人?”
罗掌院略一沉吟,认真回答:“应该不会,但皇上怎么就确定是素未谋面呢?”
“嗯?”皇帝心念一动,“此话怎讲?”
“兴许是不经意间在哪里见过,自己只当是不记得了,可内心深处并未真正忘却。”
皇帝眸光微闪,轻笑一声:“是么?”
这么说的话,也不是没可能。湘城金药堂在对抗时疫中有功,受到当地地方官的推举,进京参与御药供奉。或许他曾在无意间看见过或听过她的名字,当时没留心,其实不知不觉记在了心里?
至于那样的梦,或许只是他近来燥热,该选秀了?
毕竟在见到她之前,他可一次也没梦见过她的脸。
罗掌院再一次点头表示:“是这样的。”
皇帝没有再问下去,挥挥手令罗掌院退下。
他不想在这件事上花费更多精力了。
一个深爱着夫婿的妇人,无意间救助过太后,讨了太后的欢心。
仅此而已。
他实在不该对她过多关注。
她也绝对不会对他有太大影响。
不过是几场不为人知的梦罢了。
他还不至于因此心神不宁。
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已这般告诫过自己,她的身影还是会不经意地就闯入他脑海中。
许长安这段时日正忙着处理金药堂的各种事务。
铺子刚开张,要忙的事情挺多。她带进京的人手不太够,又不好从老家湘城叫人来,只得又另招了新人。
人一旦忙碌起来,就惊觉时间过得飞快。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十一月初二。
天气渐寒,十月底更是洋洋洒洒下了今冬的第一场雪。
这样的时节,许长安清闲下来,只想陪着文元、青黛等人在房里消寒取乐,连门都不想出。
可惜太后的盛情拒绝不得。
才刚申时,宫里就有一辆马车过来,要接许长安进宫去赴宴。
来接她的内侍笑得异常灿烂:“许娘子,太后亲自派人来接的。这恩宠,可是头一份啊。”
“多谢太后,多谢公公。”许长安真有点受宠若惊了。
她知道太后体恤她,但也没想到竟然到了这种地步。她感激之余,还有那么一点点心虚。
太后对她以诚相待,她却有心隐瞒。犹记得上次在宫中,太后遗憾说想抱孙子,她当时连话都没法接。
“文元,在家里好好听青黛姨姨的话,娘很快就回来。”许长安摸了摸儿子的头。
“嗯。”文元重重点头,“等娘回来。”
许长安又捏了捏孩子肉嘟嘟的脸,这才出门乘宫中马车离去。
近来天寒,许长安又是进宫赴宴,既不能太出挑,又不能显得太寒酸。因此她穿了一身新棉裙,外罩一件黛青色连帽斗篷。
——这倒也符合她现下的身份。
等她到了皇宫,时候尚早,距离晚宴开始还有一段时间。
许长安在内侍的带领下,直接先去寿全宫。
还没进内殿,就听见里面传来说笑声。
许长安近前,发现除了郑太后以外,还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
那少女坐在郑太后下首,穿了一件红色大氅,越发显得乌发雪肤,楚楚动人。只是不知道什么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