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对她就表现得非常看重。等她渐渐展现出在学医制药方面的兴趣后,父亲更是恨不得把所有一切好东西都捧到她面前。往日里她稍微有点头疼脑热,父亲就嘘寒问暖关切不已。
一夕之间,父亲态度大变,还真让她有些难受。
她原以为,知道她的秘密后,父亲固然生气。但见她受伤,父亲应该是担心难过多于愤怒责怪的。没想到事实跟她想象中有着不小的出入。
许长安自我安慰,别急,总得给父亲一个接受的过程。“儿子”忽然变成“女儿”,不是所有人都能立刻欣然接受的。可能他只是在气头上,等过些时日就好了。他们毕竟是骨肉至亲。
夜还很长,许长安没再睡着,只静静地躺着。不知不觉竟挨到了天亮。
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房间,桌上的油灯早就灭了。
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宋妈妈和青黛的身影一前一后出现在了门口。
“可怜的少爷啊,你还好吧?伤的重不重?大夫怎么说啊?”还没到床前,宋妈妈就先红了眼眶,想上前查看其伤势,又怕不小心伤到她。
“我没事。”许长安不想让她们担心,笑了笑,温言宽慰,“看着严重,但没刺中要害。”
青黛明显不信,小声嘀咕:“还说没事,我都看到了,流了好多血呢。”
她在“少爷”身边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她昏迷不醒、衣襟上沾满鲜血。
“确实流血了。可我自己就是学医的,有没有事,我还不清楚么?”许长安笑着转了话题,“倒是你们,我爹没为难你们吧?”
宋妈妈摇了摇头:“没有。当时情况乱糟糟的,老爷让人把我们关进柴房,说是得了空亲自审问。兴许是他事情多,就把这事儿忘了。关到今儿早上,就放我们出来了。”
——至于她们两天水米未进,直到今天早晨才吃上一顿饱饭的事,就没必要告诉少爷了。
许长安见她们虽容色憔悴,精神倒还不错,身上的衣衫也都干净整洁,不像是受了折磨的样子。她点一点头,不再细问,由青黛帮着洁面漱口。
因为身上有伤的缘故,厨房准备的早餐格外清淡。许长安动作不便,在青黛的帮助下,用了半碗粥就吃不下了。
宋妈妈一直在旁边看着,适时地递上帕子,忧心忡忡地问:“少爷,你以后可怎么办啊?”
许长安擦拭了一下唇角,放下帕子:“什么怎么办?”
“大家伙儿都知道了你是个姑娘,也知道你以前整天跟男人打交道。将来说亲……”
对于宋妈妈的担忧,许长安莫名地不太喜欢。她长眉微蹙,不愿继续这个话题,淡淡地道:“先养伤吧,旁的事情以后再说。”
她素来待下随和,但毕竟做了几年金药堂的少东家,脸上不做表情时,也颇有几分威严。
宋妈妈瞧着她的神色,动了动唇,不再说话。
青黛连连点头:“对,是得先把伤养好。”
说来也是许长安运气好,一则匕首刺偏了少许。二则她为掩饰女子身份,在胸前遮挡了好几层。所以伤势虽然严重,万幸没有危及性命。三则她在药王庙受伤,当日在场之人皆是参与药王诞祭祀的杏林人士。止血及时,金药堂的金疮药又灵验。熬过最危险的那段时间后,余下的只需好生静养了。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里,许长安干脆卧床养伤。她每天按时用药,悉心调养,伤势逐渐好转。
“改天”这个词,极其玄妙。自这天以后,许长安连续数日都不曾再见到父亲。她还是从青黛口中得知,他外出散心了。
许长安正用汤匙缓缓搅动着面前的汤药,试图让其冷却的快一些。闻言,她下意识抬头:“外出散心?”
青黛点头:“嗯,前院的丁香是这么说的,都出门好几天了。”
许长安停下手里的动作。她垂下眼眸,长长的睫羽在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