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的落雪隔开了两边, 如同切割出了一个新的世界,时间在这个世界里缓慢地,茫然打转。
离得太近, 连视线都模糊了。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
司谣的双手还呆滞扯着围巾的一角,整个人都懵住了。
简言辞敛了敛眼,视线在她的唇上停留了会儿。
——我什么时候不喜欢你了。
——我,什么时候,不喜欢, 你了。
片刻。她听到简言辞问:“怎么不说话?”
气息近得快要相闻。温热的, 散漫的,轻着。
“说说看, ”简言辞又问,”我是做过什么, 让你产生了这种误会——”
“让你误会,我不喜欢你?”
长久的寂静。
司谣缓慢反应了过来, 意识里想要后仰脑袋看清楚点儿, 脑袋却嗡嗡麻成了一片, 一动都动不了。
“……你,喜欢我。”小木桩机械重复了一遍, “你怎么会喜,喜喜欢……”
静默了下, 听到了一声气息很轻的笑。
简言辞的手指循着她下颌的边缘慢慢往下划,像在顺毛一只僵住的猫:“你是看不出来,我在追你吗?”
追、她。
司谣只感觉大脑被刷成了一片空白:“你什,什么时候追, 追追我了?”
话音刚落, 这人的手指划到了她的下巴。
“我是不是应该表现得——”简言辞不紧不慢地问, “更明显点?”
手指一寸寸地,即将往上抚——
快要被触碰到下唇,司谣浑身一滞。
条件反射地,顿时往后蹭开了两步。
她猛然抬头看简言辞。
四目相对。视线终于变得清晰了。
这一刻,四周所有的声音都涌回了耳朵,远处的人声,车声,包括——吵得极为厉害的心跳声。
司谣全然不知所措地杵在那,好一会儿,才小声憋出一句:“……你又,又没有告诉过我。”
简言辞弯下点腰看她,隔了会儿,问:“你刚才发脾气,是因为我没有告诉你?”
她一时没说出话。
“是不想我那样,对你说关心的话、做亲近的事——还是说,你怕自己误会?”顿了一顿,简言辞像是默认了她的回答,那双桃花眼的眼梢微微弯起点儿,“为什么要怕自己误会?”
司谣的脸颊连着脖颈都烫成了一片,红得明显。
那些被紧紧捂起来的,暗自翻滚了这么久的心事,终于还是颤颤巍巍地,露出了一个角。
有什么回答就要脱口而出。
“司谣,”她听简言辞又问,“喜欢我吗?”
光线将男人的睫影打落,显得他的眉眼幽暗了几分,连目光也变得直勾勾。
“是不是有一点——”简言辞的语气轻下去,模样就像个蛊惑人心的鬼魅,问她,“喜欢我了?”
“……”
这人——
就这么直接无比地问她。
还问,有没有一、点喜欢他。
根本,就没有给她,回答的,余地。
一堆心事在嘴边酝酿了半晌,司谣盯住了他,空白一片。
紧接着,磕磕绊绊成了:“我才,才不,不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