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陈谕到家已经快凌晨。
赵月枝照样没睡,在客厅一边等儿子回来一边擦拭丈夫的旧照片。
她看着相框里英俊的男人,目光很温柔。
陈谕进屋时看到这一幕,心中有说不出的千回百转。
他走到母亲旁边坐下,看了会儿父亲的照片,忍不住问:“妈,您很思念爸爸吗?”
赵月枝笑笑,说:“当然。”
陈谕对爸爸的印象很浅,他从记事起就没有见过爸爸,是母亲一人抚养他长大。
但他看过很多旧照片,有他尚在襁褓中,爸爸将他抱在怀中的照片,也有一两岁时,坐在爸爸脖子上的照片。
也许是因为赵月枝的描述,爸爸在他心中,是伟岸的富有责任心的男人。
他问赵月枝,“爸爸在世时,对您很好吗?”
赵月枝仿佛是回忆起年轻时候的时光,眼中有温柔的笑意,点头说:“再好不过了。我同你爸约好了,这一世好好活着,下一世还要再嫁给他。”
想着想着,赵月枝眼中也蓄上了泪水。她当然也很想丈夫,也常常想着流泪,只是很少让儿子看到。
不过回忆起丈夫,她更多是觉得甜蜜。丈夫留给她很多美好的回忆,足够支撑她好好生活。
她将眼泪忍回去,看向儿子,“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陈谕已经看到母亲眼中的泪水,他摇摇头,不敢再惹母亲思念父亲,说:“没什么。”
他把母亲手中的照片拿走,放到茶几上,扶母亲回房间,“您赶紧休息吧,好晚了。”
开学第一周就要进行模拟考试,考试前一晚,陆良生难得回来了一次。
那时陆嘉鱼在客厅沙发上给脚趾涂指甲油。她新买了一瓶橘红色的指甲油,涂到脚趾上很显白。而且橘色是她的幸运色,她打算涂上明天去考试。
陆良生进屋时神色有些疲倦,看到陆嘉鱼坐在沙发上没心没肺地涂指甲油,叹了声气,问道:“明天不是就要模拟考了吗?书看了吗?”
陆嘉鱼头也没抬,懒散道:“有什么好看的。”
陆良生坐到沙发上,看了会儿女儿,他有些累,语重心长道:“小鱼,这学期就高三了。我知道你恨我负了你母亲,但你不要拿你自己的前程和我置气。我老了,照顾不了你一辈子,以后到社会上,自己总要有点本事才好立足。”
陆嘉鱼涂指甲油的动作顿了顿,她抬起头来,奇怪地看了眼自己的父亲,“怎么?你已经准备分家产了吗?是那个女人叫你来跟我说这些的吗?她想独吞,叫你把我撵走,让我自己到社会上谋生?”
陆嘉鱼猛然站起来,她怒上心头,说:“她想都不要想,这个家里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妈妈在世的时候陪着你打拼来的,她想捡现成的?做梦!”
陆嘉鱼说完就转身上了楼,再没看自己父亲一眼。
陆良生坐在那儿,深深叹了声气。
半夜,陆良生接到一通电话,和王叔交代了几句,又离开了。
第二天的模拟考试,陆嘉鱼难得打起几分精神。毕竟暑假还是学了点,她也想检验一下自己的成果。
在倒数第一的考场里,陆嘉鱼奋笔疾书的样子完全是个另类。
考完数学回到教室,她还破天荒地跑去跟同学对了对答案。
全校倒数第二的男生见她这么兴致勃勃,还挺奇怪,问:“陆嘉鱼,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居然还对答案?”
陆嘉鱼坐到自己位置上,从抽屉里摸出小镜子照了照脸上的妆容,灿烂地笑道:“李明逸,恭喜你了,这回全校倒数第一的宝座要让给你了。”
“吹牛吧你?”李明逸不太信,“我数学好歹还能蒙个十几二十分,您大小姐可是考了好几次鸭蛋。”
陆嘉鱼笑,对着镜子梳了梳头发,“等着吧你。”
一个星期后,模拟考试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