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师爷:“谁说不是呢?”
砚冰:“不过一个县的茶楼业罢了,利润大到足以两家械斗,死伤上百人?”
师爷:“大人可知死了上百人后,那林氏宗族赔了多少?一人两百纹银,除此之外族里官绅也得给点银两打点才不至于落个命抵命的判决,至少赔个四百,那便是四万两纹银。一个宗族就拿得出四万两纹银,凭的什么?凭的垄断,凭的是小宗族依附大宗族!”
砚冰来了兴趣,“意思是说陈、林两姓还是小宗族?”
师爷:“自然。”
砚冰:“那你说说,他们依附什么宗族?”
师爷:“陈姓依附马姓,马氏宗族遍布广东,林姓听说依附了李姓。马、李两姓是广东大宗族,大人您要不信,且出了衙门到府内的坊市走一遍,打探一声就知道行会里发话的行老,不是姓马就是姓李。”
砚冰笑了声,“我怎么不信?我信您——”忽地顿住,笑容收起来:“本官记得广东提刑姓马?”
师爷:“他便是马氏宗族里的中流砥柱。”
砚冰眨了下眼睛,魏伯见状便问他是否想到什么,前者摇了下头:“我还不太确定,但愿是我多想,不过至少有个查案的方向。”
他是五郎教出来的学生,这些年在官场摸爬打滚过来,从九品芝麻官做到现在的五品知府说明能力不俗,魏伯自然不担心他,因此放心地出门寻江湖朋友帮忙查案了。
***
魏伯江湖朋友本就多,这些年几乎驻扎广州,黑白两道都有人,很快查出是一伙地痞流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尽数被抓回衙门。
一经审问,全都不知雇佣他们的人的身份。
“干我们这行有规矩,为了防止黑吃黑和掉过头来威胁雇主,都是挑定一个地方,放下钱银和灭口的名帖,我们收钱办事,实在不知雇主究竟是什么人。”
砚冰:“除此之外,一概不知?”
那几个地痞流氓都经过严刑拷打,没一个嘴硬到底,更何况本来就没根忠孝仁义的脊梁骨,早什么东西都倒豆子似地倒个干净。
“大人,我们干的杀人买卖,又不讲诚信那套,如果还有能将功赎罪的线索哪还敢隐瞒?”
砚冰笑了声,“你们对自己倒是有充足的认知,不过有一点说对了,既然没有将功赎罪的线索那就杀人偿命。”无视地痞流氓连声求饶,他径直离开:“有一个算一个,全杀了了事。”
干脆利落绝不拖泥带水就杀凶犯的处事风格像极赵白鱼。
牢里话说得硬挺,人一出牢房就垮下肩膀,砚冰愁眉苦脸:“毫无线索。对了,那几个地痞流氓收的银子都派人去找了没?”
师爷道:“已经去搜了,不过找那批赃款有何用?”
砚冰:“或能从赃款里找到雇佣的买家。”
师爷颔首,又道:“仵作已经清醒,可以离开医馆了,是让他回清远县还是喊过来再问话?”
他私心里觉得仵作来了也没用,毕竟仵作验尸结果都写在卷宗里,再问能问出什么?
“便叫过来,我再详细问一问。”
砚冰也是病急乱投医,能多一分线索便多一分。
***
仵作在清远县也算远近闻名,有时还会被其他县衙借去验尸。
本以为是出趟公差,哪料险些丧命,医馆里灌了几天的药还有些惊魂未定,而今再听广州知府问话,只将所知的一切说出来。
“那女尸年纪二十五六上下,中等身材,皮肤白皙,指腹有拿笔写字留下的硬茧,却无劳作磨出来的茧子,平时应该养尊处优,处处与那谈氏吻合。但她是被掐死后再砍下头颅,且脖颈处切面颇为平滑,应该是用斧子或砍刀之类的,还是个力气很大的成年男性,一刀砍下去——”仵作以手成刀比划:“尸首分家!”
砚冰:“你这证词和卷宗里描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