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到两江不是无的放矢……您是想让钦差来对付两江官场?”
赵白鱼回首打量砚冰,颇为新奇地说道:“砚冰最近是读了什么神书,进步如此大。”
砚冰嘿嘿笑:“我原先瞧五郎和两江的官、商斗得厉害,还栽了几次跟头,我心急如焚,您却气定神闲,再回过头去看你们的斗法发现您是栽了跟头,可是不痛不痒,没有半点损失,反而收获实实在在的政绩,反观这两江的官啊、商啊,哪个不是损失惨重?哪个不是真的大出血?我便悟明白了,一件事反馈回来的结果不外乎成与败。成、败,都得往下走,只不过别人败了就一蹶不振,您栽一跟头,反能从中琢磨出不少东西。哎呀,我算回过味来了,五郎做的事,没哪个是一拍屁股就想出来的,都是深思熟虑……唉,怪我还不够了解五郎。”
赵白鱼以前在京都府衙门当判官,人微言轻,不适合带着砚冰,之后水涨船高,又当了钦差,才带着砚冰言传身教,结果就是让砚冰只瞧见他的算无遗策。
“所以我还读了先生推荐的孙子兵法,兵法里有云:欲取先与。先是私盐,后是漕运走私,哪个都是天大的案子,足够端了两江,偏偏两江有通天本事的神佛太多,愣是把两桩大案压了下来,没法把幕后的这张大网给抓起来——”砚冰话锋一转:“但也暴露了两江官商勾结这张利益网有多大,逐个击破太费劲了,还会激怒他们,被群起攻之,所以您打算如他们的愿,缩回砍向两江的刀,让钦差去对付两江?”
赵白鱼抿唇笑:“差不多。”
也就是还有没分析到位的点,但这句话已经是对砚冰最大的肯定了。
他终于看懂一点点官场了!
砚冰赶紧追问:“不过我们为什么去找麻得庸?”
赵白鱼:“维持感情。”
“啊?”
刚得意没一会儿的砚冰蔫了,又看不透五郎下的棋了。
***
窦祖茂几人来到赣商会馆求见陈罗乌,得了同意接见的回复才进去。
陈罗乌见了人就拱手朗笑:“诸位大人今日莅临,我赣商会馆蓬荜生辉啊。坐,都请坐。来呀,看茶。”
几人连忙坐下,见陈罗乌一心一意品茶,便欲言又止,急切地看向窦祖茂。
窦祖茂定定神,刚要开口就被陈罗乌打断:“喝茶,南诏来的普洱,海外可是一两百金。”而后低头似乎不打算交谈别的。
窦祖茂心一沉,原本还打着多捞点好处的算盘,眼下什么心思也不敢有了,咬咬牙,开门见山说道:“陈会长可知漕使大人令我等找人假扮外地来的粮商,从省内各府的粮铺大量收购粮草,如果粮铺敢刻意抬高价格,便能顺理成章治粮商扰乱市场的罪?”
“哦?是吗?”陈罗乌故作惊讶:“可我毕竟不是粮商,你们怎么不去找阎三万?”
别说阎三万了,省内各府粮商沆瀣一气还不是听了赣商会馆的话?可陈罗乌跟他们装傻,他们也没法子。
“您是赣商会长,一呼百应,您一声令下,别说阎三万,就是四省三十八府的商人都得给您几分薄面。我们兄弟几个实在是官小、人微言轻,这赵白鱼是我们顶头上差,他想做什么,我们除了听令行事还能做什么?可我们知恩图报,平日多受赣商恩惠,到了关键时刻自然涌泉相报,赵白鱼想对付粮商,就是对付洪州府乃至两江的商人,那怎么能行呢?没了赣商,两江不得乱套?无论是私情还是公职所在,我等来告诉您一声,也是义不容辞的事。”
“哈哈哈……承蒙诸位大人的恩情,某不胜感激。”
陈罗乌一个眼色示意,便有人呈上来一个盖着红布的托盘,窦祖茂掀开红布一角,瞧见里头都是白花花的银子登时亮起眼睛。
“小事一桩,何足挂齿?陈会长实在客气。”一边说客气,这几个官吏倒是毫不客气地收钱。窦祖茂面露为难:“虽说粮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