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逢生,叫南方四省一百多名官员联名为他保奏,还有副宰相之称的章侍中带头,难不成这叫麻得庸的七品小官还是个难能可贵的清官良吏?
区区一府判官,得是什么卧龙凤雏才叫一百八十名官员联名保奏?
元狩帝抬手:“太子,你先下去。”
太子恭敬:“儿臣告退。”
太子退出文德殿,没法探听里头对话,琢磨这里头似乎有大文章,便赶紧找东宫门客商讨此事。
此事文德殿内只有元狩帝、赵伯雍和大太监三人,元狩帝有一下没一下地转着扳指,老辣的视线时不时落在底下赵伯雍的身上,不动声色,但能让人看出他心里正在谋算,但猜不出谋算的内容。
殿内安静得仿佛能听到呼吸声,大太监把头埋到最低,被紧张的氛围逼出满身冷汗,余光悄悄打量赵伯雍,发现这位宰执淡定得不行,好像迟钝得没发现元狩帝的不愉。
良久,元狩帝开口:“承玠,你说麻得庸该不该饶?”
赵伯雍:“回陛下,麻得庸失职的确罪该万死。但如果不是贤臣良吏,何以会出现四省三十八府一百八十名官员联名保奏?这一百八十名官员不是同批进士,也有非同僚、非旧部,更有不是同一恩师之人,想来也不是朋党。即便是朋党,谁会为了一个七品地方官联名保奏,换来陛下质疑其为朋党的可能?”
元狩帝:“你意思是要饶了麻得庸?按律不让道,还撞翻官粮就该革职流放,何况他负责的贡品因此沉河,既是不祥征兆,又令太后失望伤心,朕不砍了他脑袋已是开恩,还想饶他?简直做梦!”
赵伯雍:“如果麻得庸亡羊补牢,将功补过,倒是能饶。”
元狩帝:“亡羊补牢?那二百石的粮食和广东运来的英德石尽数沉河,难不成差人去打捞?”
赵伯雍:“洪州知府来信,道是麻得庸散尽祖上家业,分别从广东重新运来一批上等英德石,还从两浙粮商手里高价购买超过二百万石的粮食,目前已经抵达京都府,就在城外准备过水门。”
“哦?”元狩帝来了兴趣,倾身问道:“他还有这等本事?这一路运来,财力物力和人力可耗费不少。散尽家财……呵,祖上家业不薄啊。”
赵伯雍:“江南富庶,底子厚,实属寻常。”
元狩帝:“做到这份上了,朕是不得不开恩典啊。”
赵伯雍跪下:“陛下圣明。”
元狩帝:“罢了,毕竟是太后寿诞,不宜见血,既然大赦天下,便让麻得庸也得几分恩典。如果能让太后高兴,朕不仅不罚他,还得赏他。”
赵伯雍又道:“陛下仁慈!”
元狩帝:“今日奏折都送到了,你下去忙吧。”
赵伯雍:“臣告退。”
步步后退,到殿门口时遇到来觐见的康王,互相问好便一个退出一个进殿。
康王走了几步,忽然回头看远走的赵伯雍,心思转了几圈,来到元狩帝跟前说道:“皇兄,各地进供的寿礼都送到慈明殿去了。臣弟还在民间搜罗了一支杂耍,特别有趣,府内不少达官贵人都请去府里表演,听闻他们近来编排一出八仙贺寿,还没开演。臣弟自作主张请他们在太后寿诞上表演。”
元狩帝:“你有心了。”
康王见元狩帝心不在焉,不觉奇怪,他这位皇兄最孝顺,去年没能大办太后寿诞便耿耿于怀,今年更是事事亲自过问,怎么这会儿不关心?
“皇兄有心事?可是跟赵宰执有关?”
元狩帝敲桌:“你上来看看这些奏折。”
康王从善如流,仔细看完三本奏折感觉不太对,连忙快速翻阅六七本奏折,心中大为震惊:“都是来替麻得庸求情?这麻得庸是什么人,有如此大能耐,竟能在十日之内便重新从广东运来一批英德石,还能从两浙粮商那里筹到二百万石粮食!”
元狩帝:“朕在意的是这份保奏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