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汉瞟了眼砚冰,不语。
砚冰猛地回神:“哦对,咱们衙门不是缺人?大人雇佣他们到府内各个关口、码头查看有没有漕船出入京都府,发现一艘拦一艘。大人还让他们代为衙门公使,向漕船课税。”
税务副使忍不住嗤笑:“别说我没提醒,以前不是没人试过这法子,可是十天半个月下来也拦不到七八艘漕船,收不到百两的税,赵大人敲锣打鼓一番折腾下来,恐怕撑不过一个月。”
“没关系。”砚冰无所谓:“我家大人说了,这法子在别人那里不管用是因为人手不够,盯守时间短,所以我家大人打算雇佣足够多的人,一天十二个时辰把京都府的七个水门、十四座桥,还有七个码头都盯实了。不用盯一个月,只消半个月,府内的商人们就坐不住了。”
税务副使嘲讽的笑凝固在脸上,失神喃喃:“衙门穷,经费耗不起……”
“大人不是让您先垫付吗?”砚冰奇道。
税务副使顿时脸色苍白,呼吸急促。
“劳副使怕我家大人不替您奏销?不用怕,等上半年咱们衙门的商税满百万便有足够补还你这次花费的存留。我家大人还说,如果商税收取顺利,届时必定上表陛下,表奏劳副使您在其中的付出,您的功劳绝对占八成。您放心,我家大人最不好抢功……”
一日三十二两,半个月便将近五百两,他就是家有金山银山也经不起这么耗!
就税务司漕运这破衙门能拨到多少经费?
一年不足千两!
如何补还他贴出去的钱?
如果十天半月不见成效,是不是还得继续把钱洒出去?
还半年收百万两的商税……那当朝二品大员杜工先掌了三年漕运,去年也才收到三十万两的商税,赵白鱼怎么敢如此大言不惭!
谁给赵白鱼的底气?
是他垫付的银子吗?
税务副使越想越气,五感逐渐模糊,隐约听到赵白鱼那厮的狗腿子说了句‘劳副使您是不是高兴坏了?多少人想要的机遇,我家大人特地送给您,真是十分看重您啊’,陡觉喉口一甜,眼一翻,天旋地转,就此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