雇佣,遇到繁忙季度便广招人手,以至于稂莠不齐,时常有盗匪混进来。
尤其最近推行厢坊制度,急需人手,底下负责审查的人收了钱便不看被雇佣捕役的背景,才有今日之祸。
将班头打晕,捆进房间里,女子拜谢老伯救命之恩。
老伯却说:“姑娘救我等于救了我和我儿子两条命,应该是我欠姑娘救命之恩才对。我听姑娘口音,好像不是扬州人,可是来寻亲戚?”
女子犹豫片刻,跪在地上说道:“我有天大冤情想借令郎冤案上告钦差,还望老伯相助!”
邓老伯问:“是何冤情?”
女子抬头,目光坚毅:“我名黄青裳,昔日扬州第一皇商黄家孤女,状告淮南帅司安抚使参议官孙负乙谋财害命,杀我黄氏满门、劫淮南赈灾银,污蔑三千渔民为乱党等恶贯满盈的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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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阳县客栈,赵白鱼拿着一张酸梅汤方子从外头回来,被砚冰瞧见,当即如临大敌。
“五郎,我替您赔了银子又道歉,店家才没把我们赶出去,您可千万别再碰后厨,古人都说君子远庖厨,您就老老实实当君子吧。”
赵白鱼:“我就烧柴煮点糖水,不热油不炒菜。”
砚冰无动于衷,直勾勾看他。
赵白鱼讪讪:“行吧,明儿就开堂审案,我研究案子去。”
砚冰碎碎念:“这才对嘛。”一转头就瞧见崔副官一脸怨夫相从院门口走过,吓得他起鸡皮疙瘩:“崔副官最近两天怎么了?满脸怨气跟被人抛弃了似的,老跑来这儿,话也不说,就哀怨地瞅着您——嘶!他是不是对您起什么不轨心思!”
“胡说!有些话不能随便说。”
赵白鱼有点尴尬,他能说是他房里那位闹脾气,追随他的部下深感压力如山重,便通过书信逼迫崔副官找赵白鱼说点软话、好听话,崔副官手气出了名的差,偶尔赌两把就欠了不少钱,同僚把压力转嫁到他这边来,可不就每天怨夫脸么?
他寻思写信时,每一句措辞都经过反复斟酌,确定不会冒犯到小郡王才对,怎么生那么大气呢?
这两天京都府来信,李意如将她和xu明碧、以及留驻青楼的原因,还有万年血珀为何在她手里一事都说明白,语气颇为惊讶但很坦然地说:“劝徐大夫出山不过举手之劳,更是救万人的功德,我有何不情愿?至于我和徐大夫是否再续前缘,还看今后老天如何安排。我是顺天而为,徐大夫亦是不强求,随缘而走、随缘而定。但——”
“小赵大人,我非常感谢您对我的关怀和尊重,您或许不会明白我在看到小郡王信中所言那一瞬间,涌起的感动有多深厚。”
赵白鱼的确不太能感同身受李意如的感动,他只是在做自认为很正常、也很正确的一件事,尊重一个人的独立人格,不管她是男是女,或低贱或高贵,是他前世浸刻进骨子里的时代烙印。
古人喜欢玩以身相许的套路,身份高贵的女人尚且被当成秦晋之交的工具,普通人身份的李意如有可能逃过被赠送的命运吗?
即使XU明碧嘴上说‘不敢想’、谈‘尊重’,霍惊堂只是请李意如开口卖人情,他也怕中间有人解读出其他意思。
不过李意如特意来信打消了赵白鱼的顾虑,倒叫他生出愧疚之心,是他的过度忧虑误会霍惊堂,本质也是他不够了解霍惊堂。
京都府里的天潢贵胄多如牛毛,再平易近民的权贵也打死过几个冒犯的奴才,更别提府里歌姬随意赠送,赵白鱼三年办案不知见过多少血淋淋的案子,即便婚后几个月的相处让他知道霍惊堂有正人君子的胸怀,但主观就是会下意识去怀疑。
其实赵白鱼知道霍惊堂没像京都府其他权贵那样将女人当工具送出去,是因他不屑于此,不是因为他尊重每个人的人格。
封建王权下,没有人人平等的观念,哪来的尊重人格?